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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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颂楽高中的钟楼敲响了第六下。江忆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指尖轻轻划过窗台边缘的灰尘。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郁林“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郁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冷意。江忆没有回头，只是注视着窗外逐渐亮起的路灯。

江忆“郁同学找我有事？”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郁林走到她身侧，黑色制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他没戴眼镜，眼睛在暮色中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灰。他随手将一张照片拍在窗台上——正是那天洛羚姣偷拍的，江忆自己摔倒却诬陷陆茜阳的瞬间。

郁林“聪明人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

郁林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

郁林“陆茜阳是我的底线。”

江忆终于转过头，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温柔笑意。

江忆“我不明白郁同学的意思。”

郁林“装傻？”

郁林突然笑了，伸手捻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

郁林“那天在档案室，是谁帮你支开了管理员？上周的体育课，又是谁'恰好'把洛珩的课程表落在你必经之路？”

江忆的睫毛微微颤动，但笑容丝毫未变。

江忆“原来郁同学一直在关注我。”

郁林“我欣赏有野心的人。”

郁林松开她的头发，指尖在窗台上敲出沉闷的节奏。

郁林“但不包括蠢到自掘坟墓的。”

远处传来社团活动结束的喧闹声。江忆注视着郁林映在玻璃上的倒影，他嘴角噙着笑，眼底却结着冰。

郁林“从今天起，”

郁林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郁林“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他转身离开时，制服下摆带起一阵微风，吹动了窗台上的照片。江忆伸手按住，指尖正好压在陆茜阳冷若冰霜的脸上。

江忆“郁同学。”

江忆突然开口。

江忆“你知道我为什么选陆同学吗？”

郁林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江忆“因为她最在乎你。”

江忆的声音带着甜美的残忍。

江忆“而伤害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毁掉他最珍视的东西。”

走廊的灯光将郁林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沉默了几秒，突然低笑出声。

郁林“有趣。”

他侧过脸，半边面容隐在阴影中。

郁林“那就看看是谁先毁掉谁。”

脚步声渐行渐远。江忆独自站在暮色笼罩的教室里，将那张照片一点点撕成碎片。纸屑从她指间飘落，像一场苍白的雪。

路灯亮起时，江忆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公寓楼下。狭窄的楼道里弥漫着油烟和霉味混合的气息，声控灯时明时暗。

秦野“玩得开心吗？”

秦野的声音让江忆浑身一僵。他倚在墙边抽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照亮他线条锋利的下颌。

江忆“秦先生。”

江忆攥紧了书包带。

江忆“还款期限还没到。”

秦野吐出一口烟圈，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纸。

秦野“加上今天的利息，是这个数。”

江忆接过纸条，手指微微发抖。

江忆“怎么又多了？”

秦野“问你那个好赌的爹啊。”

秦野用烟头点了点她手中的纸条。

秦野“昨晚又去了澳门，借的可是高利贷的高利贷。”

楼道里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只剩下秦野手中的烟头泛着红光。江忆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

秦野“下周三。”

秦野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烟草和沉香木的气息。

秦野“要么还钱，要么...”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脚步声渐渐远去，楼道重新归于寂静。江忆站在原地，直到声控灯再次亮起，才机械地掏出钥匙。

公寓里一片漆黑。江忆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客厅的壁橱前。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那张蒙尘的全家福上——那是五年前拍的，父亲还没有沉迷赌博，母亲还在世，她还是那个会为了考试成绩哭鼻子的小女孩。

江忆轻轻抚过照片上母亲微笑的脸。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就像那天在医院，她最后一次握住母亲逐渐冷却的手。

江忆“对不起，妈妈。”

她轻声说，声音在空荡荡的公寓里回荡。

江忆“但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月光下，江忆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她打开手机相册，翻出偷拍的洛珩照片——少年在阳光下微笑的样子，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江忆“就快了。”

她对着照片轻声说，嘴角勾起一个与平日温柔形象截然不同的冷笑。

江忆“很快就能结束了。”

窗外，乌云遮住了月亮。黑暗中，江忆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计划有变，提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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