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周砚辞的别墅地下室藏着座微型金融战情室。程安晴的脚铐锁在数据服务器上，显示屏蓝光映着墙面的星图——每颗电子钉都对应周氏集团的海外空壳公司。

"程小姐的VAR模型算错了一个参数。"周砚辞将威士忌杯贴在她后颈，冰得她脊椎发颤。他指尖划过液晶屏上跳动的数字，"波动率微笑曲线在周四15:27分出现异常，记得吗？"

程安晴盯着做空恒生指数的交易记录，突然发现他故意留下的时间破绽。那些精准到秒的平仓操作，像在给某个潜伏者发送摩斯密码。当她调出暗盘数据时，加密文件夹突然弹出父亲年轻时的照片——背景是周氏老宅的巴洛克式穹顶。

凌晨三点，通风管道传来敲击声。程安晴拆下第七块天花板时，摸到用血画着的深水埗唐楼门牌号。牛皮纸袋里装着周砚辞的心理评估报告，最后一页用红笔写着：【创伤性联结对象：程安晴（2003.7.15）】

"这么晚还在工作？"

周砚辞的声音惊得她碰翻咖啡。他赤脚倚在门边睡袍微敞，锁骨处的齿痕正是昨夜她情急所咬。程安晴突然意识到，那些看似囚禁的举动，实则是将她隔绝在真正的危险之外。

次日兰桂坊的霓虹将雨幕染成紫色。程安晴戴着酒红色假发窝在卡座，超短裙下的腿环藏着微型相机。目标人物是秃鹫基金总裁陈永仁，他无名指戴着和周砚辞同款的素圈婚戒。

"先生，您的鸡尾酒。"她俯身时故意洒出半杯酒液，嵌在冰块里的窃听器顺势滚入对方杯底。陈永仁突然攥住她手腕，袖口露出的烫伤与周砚辞颈后的痕迹形成镜像。

"程小姐扮陪酒女郎，演技比当实习生强多了。"周砚辞的虎牙刺破她后颈皮肤，黑色风衣裹住两人身体。他夺过陈永仁的酒杯一饮而尽，冰块在齿间咬得粉碎："我的人，你也配碰？"

警报器突然尖啸，程安晴被他拽着撞进后厨通道。冷冻柜的腥气中，她摸到他腰间枪套的位置——与父亲当年中弹的伤口完全一致。周砚辞突然将她按在屠宰台，染血的冰碴擦过她大腿内侧："再乱跑，我就用铁链把你锁在交易大厅。"

午夜飞车冲上山顶道时，后视镜里三辆越野车紧咬不放。周砚辞单手控着方向盘，齿尖撕开她丝袜为小腿包扎伤口。子弹击碎后窗玻璃的瞬间，他突然急转冲进观景台隔离带。

"闭眼。"他捂住她双眼的掌心潮湿滚烫。程安晴听见后备箱开启的声响，接着是漫天金雨洒落——二十年前父亲每次回家，都会从公文包变出这种庙街金箔纸礼花。

追击者的车灯照亮周砚辞苍白的脸。他倚着车门点燃香烟，火光中露出西装内衬的手工刺绣：程安晴七岁在深水埗儿童福利院画的蜡笔画，右下角还留着褪色的【晴】字。

"为什么救我？"她攥住他渗血的绷带。

周砚辞弹落烟灰，车载广播突然插播快讯：【恒生指数暴跌5% 神秘空头获利超二十亿】。他俯身含住她颤抖的唇瓣："因为你的眼泪比黄金值钱。"

回到别墅时，程安晴发现所有镜子都被蒙上黑布。周砚辞在浴室昏倒时，她看见他后背的鞭痕正在渗血——那些伤口排列组合，分明是摩斯密码的"SAFE"。

保险箱密码是她生日。打开瞬间，成堆的纸星星倾泻而出，每颗都标注着日期：正是她三年来每个遭遇危机的时刻。最新那颗用血写着：【明天收网，别去码头】

暴雨拍打窗棂时，程安晴终于破译星星上的日期密码。当她在电子地图标出所有坐标，连接而成的直线正指向父亲坠楼的远东大厦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