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吃到一半,贺峻霖忽然拍着桌子喊:“对了!下周学校艺术节,咱们班出个节目呗?我看亚轩上次弹吉他挺好听的,要不组队整个乐队?”
宋亚轩正咬着虾滑,闻言差点呛到:“我那是瞎弹的……”
“瞎弹都比刘耀文唱歌不跑调强。”丁程鑫拆台道,刘耀文立刻瞪回去:“我唱歌怎么了?上次运动会我领唱校歌,评委还给了高分呢!”
“那是评委耳朵出问题了。”严浩翔慢悠悠地涮着毛肚,补了一刀。
“你们!”刘耀文气得伸手去抢严浩翔碗里的肉,两人闹作一团,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马嘉祺笑着把自己碗里的虾滑夹给宋亚轩,低声说:“别理他们,你要是想弹,我帮你找谱子。”
宋亚轩看了他一眼,耳尖悄悄红了,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再说吧……”
“说什么再说!”贺峻霖拍板,“就这么定了!主唱刘耀文,吉他宋亚轩,贝斯严浩翔,鼓手丁程鑫,我来当键盘手!完美!”
“凭什么我主唱?”刘耀文不服,“要当也是马哥当啊,他声音比我稳。”
马嘉祺刚要摆手,丁程鑫就接话:“马哥得留着给咱们看包啊,他一上台就紧张,上次演讲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马嘉祺无奈地笑笑,没反驳。宋亚轩却想起上次开学典礼,马嘉祺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站在主席台上,明明背稿时流利得很,一开口却卡了壳,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台下笑成一片,他却站得笔直,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才鞠躬下台。那天宋亚轩在人群里看着他,忽然觉得,会紧张的马嘉祺,比平时冷静的样子可爱多了。
“艺术节还有手工展呢,”严浩翔忽然转了话题,“我妈给我寄了套新的陶艺工具,要不要一起去陶艺室玩?”
“陶艺?”贺峻霖眼睛亮了,“是不是能捏泥巴那种?我要捏个刘耀文的丑脸!”
“你才丑!”刘耀文瞪他,“我要捏个贺峻霖哭鼻子的样子,上次他被老师批评,眼泪啪嗒掉个不停……”
“刘耀文你闭嘴!”
看着两人又吵起来,丁程鑫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对马嘉祺说:“你看这俩活宝,艺术节没开始就得先打一架。”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把煮好的肥牛卷都夹到宋亚轩碗里,直到堆成小山才停手。宋亚轩抬头看他,正好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里,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赶紧低头扒饭,嘴里的肥牛好像比平时更烫了些。
出火锅店时,夜风吹得人清醒了不少。刘耀文和严浩翔还在为“捏泥巴捏谁”争论,丁程鑫被贺峻霖缠着讲冷笑话,笑得直不起腰。
宋亚轩和马嘉祺走在最后,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偶尔会交叠在一起。
陶艺室的阳光斜斜地淌进来,落在旋转的陶轮上,映得满地都是碎金似的光点。严浩翔系着沾了陶泥的围裙,正手把手教贺峻霖捏坯子,“手指放松点,别捏那么紧,你看,歪了吧?”
贺峻霖噘着嘴,把歪歪扭扭的陶坯往他面前一推:“都怪你晃我!”说着伸手去抹他鼻尖的陶泥,严浩翔偏头躲开,却故意把沾了泥的手指往他脸颊上戳了戳,惹得贺峻霖追着他绕着陶轮跑,笑声撞在摆满陶罐的架子上,震得几个小瓷碗轻轻摇晃。
宋亚轩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捏着块陶泥,指尖被染成了土黄色。刘耀文凑过来,看他捏了个四不像的东西,忍不住笑:“这是啥?长了角的土豆?”
“要你管。”宋亚轩把陶泥往他手里塞,“你行你捏。”
刘耀文还真就坐下来,手指胡乱揉着陶泥,没一会儿捏出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脑袋大得像个球,胳膊细得像根棍。“看,像不像丁哥?”他举起来给宋亚轩看,正好被走过来的丁程鑫听见,伸手就往他后脑勺拍:“刘耀文你胆子肥了?”
马嘉祺端着两杯水过来,把其中一杯放在宋亚轩手边,自己靠在桌沿看着他们闹。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宋亚轩偷偷看他,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捏的那块陶泥笑,脸颊忽然有点热,赶紧低头把陶泥揉成一团,假装要重新捏。
“别捏了,”马嘉祺忽然开口,拿起他桌上的刻刀,“我教你刻字吧。”
宋亚轩愣了愣,看着他拿起自己揉好的陶泥,指尖沾了点水,轻轻把陶泥压成扁扁的一块,然后握着刻刀,慢慢在上面划着。阳光透过窗户,把他专注的侧脸照得很清楚,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偶尔扇动一下。
“好了。”马嘉祺把刻好的陶泥递给他,上面刻着两个小小的字:“一起。”
宋亚轩捏着那块陶泥,指尖抚过凹凸的刻痕,忽然想起昨晚他说“我陪你练”时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软乎乎的。
那边贺峻霖终于捏好了个像样的杯子,举起来给严浩翔看:“你看!像不像你喝水的杯子?”严浩翔刚想说“丑死了”,就见杯子底掉了块泥,贺峻霖“啊”了一声,眼看着杯子塌成一团,气得去捶严浩翔:“都怪你刚才晃我!”
刘耀文和丁程鑫笑得直不起腰,马嘉祺也忍不住笑,宋亚轩看着他扬起的嘴角,忽然觉得,这陶艺室里的陶泥味,混着阳光的味道,好像也没那么难闻了。
离开陶艺室时,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个歪歪扭扭的作品。贺峻霖的杯子缺了个口,严浩翔的碗底薄得像纸,刘耀文捏的“丁哥”被丁程鑫抢过去扔进了垃圾桶,宋亚轩却小心翼翼地把刻着“一起”的陶泥板放进了口
陶艺室的 kiln(窑炉)预热的嗡鸣声里,几个人围着工作台蹲成一圈,看马嘉祺把他们的“作品”小心翼翼地放进去。贺峻霖盯着自己那个缺角的杯子,紧张得攥着严浩翔的袖子:“它不会烧炸吧?我还想留着喝水呢。”
严浩翔拍开他的手:“放心,炸了正好,省得你天天拿它丢人。”嘴上怼着,却悄悄把贺峻霖的杯子往窑炉中间挪了挪——那里温度更均匀些。
宋亚轩捏着衣角,看着马嘉祺把那块刻着“一起”的陶泥板放在最上层,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马嘉祺关窑门时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弯了弯:“三天后来取,保准比你现在捏的圆。”
接下来的三天,贺峻霖每天都要拉着严浩翔去陶艺室门口晃一圈,美其名曰“看看窑炉醒了没”,其实是惦记着自己那只缺角杯。严浩翔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陪他去,回来时总不忘损一句:“再催,窑师傅该把你扔进窑里一起烧了。”
取作品那天,窑炉刚打开,热浪混着陶土的清香涌出来。宋亚轩一眼就看到了那块陶泥板——原本灰扑扑的泥色变成了温润的米白色,“一起”两个字的刻痕里渗了点窑变的浅褐色,像被阳光吻过的痕迹。
他刚要伸手去拿,贺峻霖捧着自己的杯子欢呼起来:“没炸!还变好看了!”那缺角的地方居然窑变出一圈淡淡的金边,倒像是特意做的设计。严浩翔的薄底碗果然裂了道缝,他却满不在乎地往碗里丢了颗石子:“正好,当个笔筒。”
马嘉祺把宋亚轩的陶泥板递给他,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心:“还行吗?”
宋亚轩指尖摩挲着刻痕,抬头撞进他眼里的光,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干:“嗯,挺好的。”他把陶泥板塞进书包最里层,像是藏了个秘密。
回去的路上,贺峻霖举着杯子跟严浩翔打闹,陶土碰撞的清脆声响里,宋亚轩摸着书包里的陶泥板,忽然想起马嘉祺放作品时,悄悄在他的陶泥板旁边,放了块刻着小太阳的碎片——大概是上次捏坏了的废泥,被他捡回来重新烧了。
风里飘着桂花的甜香,宋亚轩忽然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人,把自己的陶泥板从书包里拿出来,举到马嘉祺面前:“给你一半?”
马嘉祺愣了愣,随即笑开:“好啊。”
阳光穿过树叶,在陶泥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个半块的“一起”,在风里轻轻碰了碰,像在说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