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低头盯着地面，指甲掐进掌心，声音轻得像叹息。

文璟“所以，你是不要我了对吧。”

不是疑问，是陈述，可肩膀微微耸动的弧度，暴露了你没说出口的哽咽。

他盯着你泛红的眼眶，喉结像被什么堵住，上下滚动了好几下才挤出声音。每一个字都像从碎玻璃堆里捡出来的，扎得自己舌尖发麻。

毕盛“嗯。”

毕盛“我们算了吧”

话刚落地，他就猛地别开脸，不敢看你瞬间煞白的脸。指骨攥得死紧，青筋在手腕上突突地跳，连带着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钝痛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明明是自己要说出口的话，却像在给自己凌迟。他听见自己声音里的冷硬，却控制不住指尖的颤抖——那是想伸手抱她，又逼着自己硬生生钉在原地的挣扎。风灌进喉咙，带着铁锈味的疼，可再疼，也得咬着牙站在这儿，做那个亲手推开她的恶人。

你往后退了半步，手背在身后悄悄攥紧，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嵌进掌心。明明睫毛上还沾着没来得及拭去的湿意，嘴角却硬是扯出一个弧度，像被风吹得勉强撑起的纸鸢。

文璟“不可能”

你开口时刻意扬了扬下巴，声音比平时亮了些，却藏不住那丝不易察觉的发紧。

文璟“毕盛，你知道我的性格的”

说完，你甚至还轻轻笑了一声，只是那笑意没到眼底，眼底深处像蒙着层薄雾，看得人心里发空。你飞快地移开视线，假装去看远处的树，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说给对方听，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毕盛“小璟”

他刚开了个口，那句带着钝痛的话才滚到舌尖，你已经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一步。

文璟“别说了。”

你声音发紧，几乎是抢在他之前截断了话头，指尖因为用力而蜷起

文璟“我还有事，先走了”

文璟“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等他再发出一个音节，你已经转过身，脚步快得有些踉跄，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风吹起你的衣角，露出你微微发颤的后背，连带着那句没说完的“再见”，都轻得像怕被他听见似的，消散在空气里。

从医院出来以后，你并没有立即回家，你在街边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去了你最想跟他一起去的海边，坐在礁石上，裙摆被海风掀得轻轻晃。浪花一卷卷漫上来，漫过脚边的沙，又退下去，带着细碎的泡沫，像没说出口的话。

你望着远处灰蓝色的海平线，眼神空落落的，像是在看海，又像是什么都没看。风把头发吹乱了，黏在脸颊上，也没动，只是抬手拢了拢被吹开的衣领，指尖触到颈间，才发现不知何时起，这里已经凉得发僵。

浪声很吵，却又奇异地让人安静。你就那么坐着，直到天边染了层橘红，才慢慢低下头，看见自己映在湿沙上的影子，被涌来的海水一点点漫过，碎成一片模糊的涟漪。

仔细想想，你们还没正经约过会呢

文璟“真是遗憾啊”

文璟“毕盛，你失约的海我替你看了”

随即又下定了决心，不走了，回去好好收拾了一下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