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冰冷灰暗的小屋中醒来。
门外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丝声响。
我听见风吹过我的耳朵。黄澄澄的月光漏进来。
我颤抖地握紧门的把手,门缝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
我打开门,血腥的味道被风卷起,充斥着我的鼻腔。
门外只剩一地狼藉,我看到一块残缺不堪的红布。他不见了。
连一丝白骨都没有,这说明,他走了。
我该怎么办?他为什么离开?我直愣愣地望着红布。
我想哭,但是好像没用。
我颤抖着,耸动着肩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将红布对着月亮,抖动,扬起,红色的残布随着风一阵飞扬,灰尘被卷到月华之下,炫耀一般。
然后我将红布紧紧绑在手腕上。像他所做的那样。我一定会活着离开这里,我会再次找到你。
我开始谨慎地去寻找食物和水。刚刚开始我总在城镇里寻找,我不能离我的安全之地,也就是那个屋子太远。
其实我也可以进入别的房子,但是谨慎点总没错。我总是在附近打转。
月亮出现地时间总是阴晴不定,好在有折纸鸟,它们的到来总是带来大风和希望,于是我学会观察风力。
食物和水总是不定时地出现在屋子周围,我以为这些是月亮随机投放的。拿到食物和水,解决生理问题后,我会马上回到我的屋子里。
有一回我看到路边有一束,开得像米兰一样芬芳的花朵,我把它带了回去。
我给它取名叫米兰,我想象她是我的朋友。
我总是一个人,我开始想念我的同类。
开始想念天空,雨滴,太阳,树根和那些叽叽喳喳地同学或者维持秩序的老师。
可我的身边只有,无尽的黑夜和漫天星空,或者沉静如水的月光。
我将月亮出现为白天,星星出现为黑夜,一月一星即为一整天。
不知道是不是我很少出去得原因,野兽也很少出现了。月亮出现时,天空还是很好看的。
遥远的月华浸染着漆黑的布匹,远远的山坡上,远离城镇的地方,好像有人在吹奏悠扬的风笛,无端撩起人的愁绪和思念快要把我逼疯了。
我开始疯狂想念那个男孩,他没死,他又去哪了。
直到有一天。
我遇到了一个同类。
那天我去远一点的地方去寻找必需品。因为我害怕月亮不再在我的屋子周围投放,还有就是我的经验多了一些,于是我自以为是地走远了一些。
我遇到了野兽。
我本来躲在一处陌生的小屋中,我听到野兽在低吼,我轻轻地掀开窗帘看,两个人类被它死死抵在角落。
我猜那是一个引路人和一个外来者。
理智和感情在不停地博弈。
我是安全的,我可以不用管他们... ...但是我太孤独了,
我需要同伴。我想起那双让人安心的棕色的眸子。我闭上双眼,下定决心一般。
可是我想不出任何办法,我只能将野兽的注意力用死物将其引开,在找机会把他们拉进屋子里。我从窗户上丢下一块石头,很大一块,我在废墟般的小屋里找到的。
我从门口以我最快的速度飞奔出去,把他们拉进小屋,但是有一个人好像吓蒙了,动弹不得。
我又去拉那个人,我将他推进屋子,在我快要跨进门口时。
野兽一个飞扑,把我撞出去一米。
完了。
我想。
我举起身边的石块想要以卵击石。我凶狠地大喊,腿却抖得像筛糠。
红色的残布,露出,像我从容就义的裹尸布。
野兽亮着的双眼忽明忽暗,发出低沉的怒吼。
我闭上双眼,感到了一阵风,毁天灭地的恐惧将我包裹,痛感却迟迟没有降落在我的身上。
野兽踱步了一会儿然后离开了。
在满天繁星的时候。
我感到一阵虚脱,倒在地上,意识还稍微清醒。
风吹了一会儿。
在我感觉过了好久,我快要死在外面的时候。
屋子里的两个人将我抬进了屋子里。
他们也有物资,然后他们给我喂了点水和食物。然后将一匹灰不拉几的布盖在了我身上。
我静静地让他们摆弄着,无力动弹。
我感到一阵温暖,然后意识模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