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中睁开双眼,这种程度的睡眠是我好久不曾拥有的。
我喉咙发干发紧,又感到被灰尘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
这动静引起了那两个人类的注意,他们从墙角落里站起来,一个将我轻轻扶起来,一个温柔地拍拍我的背,把水递给我。
我咳得完全清醒,一把拿过水猛地灌起来,像一条缺水的鱼。
在我灌完之后,我皲裂的嘴唇总算稍微滋润。
“你醒了?”“你还好吗?”两人同时问我。
不是很好,我之前快吓死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突然顿了顿,身体向后撑了一下。
我着眼望向她们。
“不用紧张,我们没有敌意。”一个白发的小姑娘缓缓到。
“我是一个引路者。”
另一个黑发的小女孩紧接着说。“我是一个从外面来到这里的人,你呢?”
“我,我是一个外来者... ...”
白发女孩问:“你有引路者吗?你的引路者呢?”我看着她水蓝色犹如汪洋一般的眼睛,一阵鼻酸。
“我的,朋友,他被野兽吃了,然后,他不见了... ...”
“之后... ...”“之后我就一直一个人自己在那生存,就一直,一个人... ...”我的眼眶浸满泪水,我的眼睛像一个吸满水的海绵,里面的泪水摇摇欲坠,鼻子也开始酸涩起来。
这么多天我都在抑制我的感情,我像一个聋子,瞎子,我抑制住了我的五感,不让自己难过,但也意味着我无法感到快乐。
现在我的感情如冲破阻碍的奔腾的洪水,一泻而下。
她一把将我抱住,我再也无法忍受,抱着她,眼泪如大雨,倾盆而下。
她们一直抱着我,很久很久,直到我安静下来。“我们可以带着你,你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不过我们该转换阵地一下,免得野兽锁定了这栋房子。”白发女孩向外望去。
“月亮出来了,我们带着物资先走。”
“我带你们走,我知道现在有个地方,那里比较隐蔽,安全。”
她带着我们七拐八拐,进入了一个稍微没有那么破败的房子,看得出来房子的主人在房子破败之前对房子的修缮比较好。
我们迅速地进去。
房子里面还有一些久置的家具,甚至还有书房和酒窖。
我们随意地将房子打扫了一下。然后我们围着一圈开始了解彼此的情况。
我了解到:白发女孩叫卡卡,是个原住民,也是黑发女孩小白的引路人。
她们问起我叫什么。我想起了我的朋友米兰,我没有机会把她带走。“我叫米兰。”
卡卡看到我手上的残布,盯了一会儿。“你可以和我描述一下你的引路者,一般引路者不会轻易丢下外来者。”
“他是一个小男孩,他有一头青棕色,灰扑扑的头发,和一双棕色的眼睛。”我边描述,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他有多高和他大概的体型。
卡卡听完思考了一会。“我认识的原住民中,很少有这样的人,但是在以前我见过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孩一眼,他总是将灰布缠住头发,眼睛也是棕色的。”
“我看到他在月亮的献祭仪式上将灰布取下以表示对月亮的尊敬,那时我就觉得那一定是一个对信仰保持虔诚的人,头上缠着布可能是他们家里的规矩吧。”
是他,是他。
“可是现在我恐怕也不知道他的踪迹,他也有可能被野兽叼走了,或者那时月亮出来,他自己先逃走了。”
“至于你手上那块红布,不要轻易展示给别人看。”“这个地方,红色既代表安全,也代表不详。”
“野兽没有攻击你,也可能是你手腕上的红布的原因,野兽惧怕红色。”
“可是这也代表着,红布是人人争抢的对象,你自己要小心。”
我问她是否知道神谕。
“你是指那个“当安全之地开始瓦解,所有生命都将重生。”的神谕吗?”
“当然,神谕可以直接下达在我们原住民的脑子里,对月亮的旨意,我们的接收就像冷血动物接收遗传下来的基因密码那样快。”
“但是只有真正的智者才可以想明白神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