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长期战乱并不好闻,可能是常在深有体会到,他们一齐回去了。
金竞在最前面甩甩手看了看腕表,回头撇了眼队伍最后面的常在,她的样子很有看头,被风吹的难看的头发,无神的眼睛,前面一点是同样表情的周展棋,他的态度一直怪异。
广阔的长廊将他们皮鞋踩在大理石瓷砖的声音着实的大,仿若坠入冰窟。
他挥手指了指。
“常在,绉君玺,还有你们来我那”
他们并排站在一起,光头水肿的单眼皮抬不起来,只能隐隐看到金总敲哒在桌上的手指。
“常在我一直很看好你,不论是工作能力还是资质都很好。毕竟你是我和我一起白手起家的,我一直很相信你。”
“还有绉君玺也被培养的很好不是吗?说不定以后会有大乱子,全靠你们兜着哈哈哈哈。”
“周展棋也是考试合格第二的优秀后辈,出手也很果断。”
周展棋一头雾水,挠了挠头顶。
“最后……我希望你们明白,事业第一,情谊第二,都是搞事业的嘛。”
金竞像极了圆滑的老板,侃侃而谈。
“回去吧,加油。”
公寓楼道里,光头大汗淋漓的爬着楼梯,直到回了房间,住在一块的舍友刚好坐电梯回来。
“唉?你走的楼梯?这里23楼啊,哥们牛逼了。”
光头没有理他,整个人快速钻进浴室里。
叫了四个人夸了三个人唯独对他不理不问,他忘了我?
他的指腹揉了揉眉心一大块疤,长出来的新月形状新肉,心里瑟缩了一下。
在他上面的32楼,常在低骂了一声。她虽然泡过了热水澡,心里却总觉得有异物刺挠着她。
她想躺在霉味床上背过去默默的哭,哭的绞痛。想很快乐的去踢一块肋骨,稳稳的踢进河里。不想看夕阳或日落想看上午的无云澄澈的天空。
“你背过的时候在想什么。”
绉君玺从后面抱住她,用低沉有带点青涩的尾调下沉的声音吭吭唧唧。
“告诉我吧,别装睡。”
“我们要在这厂子里呆一辈子吗?”
“我其实想去我家拿点物资的。”
“常在?”
“好吧,晚安”
常在的眼睛红了直直盯着白墙面,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没有了。
公寓一共有40层,上面十层是金竞的地盘,以下三十层是打手和客房。但大部分的打手不会住在这里,而选择富区出租屋。
周展棋是个真诚孩子,所以训练场的哥们都喜欢跟他打交道,光头也跟他会说说话。
但自从上次开抢的迟钝光头就对他格外不爽,眼神多了分看垃圾的的姿态,
每每回忆起那天的场景就会感到心里纠葛。
“我是废物吗?”
舍友听到他的发言只是象征安慰。
白天训练再次遇到光头时,他没等光头反应出眼神,抄住他的两个肩膀开始自顾自的说话。
“大哥,我意识到了我的问题,不要让我走,我以后会果断扣动扳机的,哥。不要嫌弃我,我可以做的很好,我还可以继续训练。”
光头狭长的眼睛眨了眨,觉得莫名其妙。推了推他的两只手。
“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要赶你走。”
周展棋白净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耷拉的脑袋抬了起来,他的唇张张合合,最后嗯了一声。
他们并肩走着,周展棋有些羞涩的开口问:“大哥,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也没听过…
他叫什么?没人喊过他的名字,他是个战乱中失忆的人。
“大哥?”
他看着周展棋真诚的模样,心里有些动摇。迫切的想诉说内心深处的事情。
“我不记得了,战乱中我从死人堆里醒来的,身上是军装。”
他们坐在休息凳,周展棋认真的听着,光头看在眼里。
“然后我就莫名就业打手,从来没人问我名字。”
光头尴尬的挠挠头,周展棋左思右想,回忆起档案室的一张档案,恍然大悟。
“原来你就是档案室那个名字叫军人的!”
周展棋眼睛亮亮的。
“哥看起来和常大姐差不多年纪却意外的很有经历。”
“这样啊……”
“其实大姐那样做一定有原因吧,我下不去手,下手了话我怕会永远后悔做这样的事。”
光头一笑置否,无奈的摇摇头。
“我不知道有什么原因,但如果她背叛组织,我们要按规则做事。”
光头想起他刚开始说的话,觉得一定是有误会在其中。
“我没有要赶你走,之前打了你只是因为你的行为失误。一旦有人袭击金总就要立即现场处理掉。”
“我还以为你鄙视我”
……
他好像理解为什么有了这起误会,有些耻于开口的说:“我眼睛太小了而已……对你没有成见。”
周展棋愣住一会,反应过来,捧腹大笑起来,他笑的很夸张很有感染力,红肉色牙龈露了出来,眼睛也眯在一起,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荡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