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拉进梦境中。
梦里没有玄冥海，没有魔族，没有那些沉重到令人窒息的使命与秘密。
只有一片开得正盛的海棠花林。
不是白天经过的那种无香的海棠，而是真正的、有生命的海棠。粉白的花朵压满枝头，微风拂过时，花瓣如雪纷飞，带着清甜的、温柔的香气。月光很好，银白的光洒在花海上，给每片花瓣都镀上一层莹莹的光晕。
芸汐颜站在花海中，有些茫然地低头看自己——还是那身素白的衣裙，怀里没有《玄冥禁录》，手中没有沾染任何血腥与尘埃。
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花瓣飘落在发梢的轻柔触感，能闻到那股真实的、令人心安的香气。
芸汐颜“这不是幻境。”
她轻声自语。
“确实不是。”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芸汐颜猛然转身。
花树深处，站着一个身影。
月光被层层花枝过滤，洒在那人身上时只剩下斑驳的光影，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看出是个男子，身形修长，穿着一身简单的素色长衫。他手里拿着一枝刚折下的海棠，正低头轻嗅。
#芸汐颜“你是谁？”
“你是谁？”芸汐颜警惕地问。
“一个过客。”那人说道。
芸汐颜怔住了。她有想过走进去看他的脸，却始终看不清
“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夜深了，怎么还不睡？”那人说道，将手中的海棠枝递给她，“海棠花未眠，你也不眠？”
芸汐颜看着他，却始终看不清。看清的只是一个黑黑的影子没有接花枝，只是看着他：“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这里是梦，也不是梦。”那人笑了笑，将海棠枝轻轻放在她身侧的青石上，“至于我是谁……等你醒来，或许会想起来。”
他说着，在她对面坐下，随意倚着一棵海棠树，仰头望向从花隙间漏下的月光。
“喜欢海棠？”他忽然问。
芸汐颜点点头：“嗯。”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也愣了，没想到回答的如此干脆
“为什么？”
为什么？
芸汐颜自己也说不清。她只是看着眼前这片花海，心中涌起一种久违的、近乎眷恋的平静。好像很久以前，她也曾站在这样的花海中，说过什么。
“不知道。”她如实回答，“就是觉得……好看。”
“确实好看。”那人轻声道，“‘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世人赏海棠，总怕错过它盛放的时刻。却不知海棠本身，从未在意是否有人欣赏。”
他侧过头看她，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你觉得呢？”
芸汐颜微微愣了一下。
这句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不是这一世，是更早的时候。有人曾在她耳边轻声念过，声音温柔得像此刻拂过花瓣的夜风。
“我……”她迟疑着，“我不懂诗。但我觉得……海棠开花，本就不是为了给人看的。它开它的，你看也好不看也罢，它都在那里。”
月光终于完整地落在他脸上。那张清俊的面容在银辉中显得有些不真实，唯有那双眼睛，清澈依旧，倒映着她茫然的脸。
“我是谁不重要。”他轻声说，“重要的是，你是谁。”
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后面他说的话没听清，梦境突然消散，她在梦境中突然就醒了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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