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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你需刺破指尖取精血，分别点在他眉心与心口两处。”

长老抬手虚指少年两处要害，眼神凝重

“这两处是他魂核的根本，如今已濒临溃散，你的精血能像楔子般钉住他快散的魂体，同时暂时压下戾气的根源。若不先做这个，后续你哪怕注入再多灵力，也会被戾气瞬间冲碎，甚至反蚀你的神魂。”

寒小羽闻言，指尖下意识蜷缩，刚要应声说“我知道了”

长老又接着道：“等精血在他体内稳住魂核、戾气暂歇，你再行第二步——将自身灵力聚于双掌，贴在他后心的‘魂海穴’与‘灵枢穴’，顺着精血在他体内铺好的魂脉缓缓注入。”

他顿了顿，特意加重语气：“关键在于，注入灵力时，你要主动引他体内的戾气入己身，再以自身灵力为炉，将那些戾气炼化转化成你能掌控的纯净灵力，反过来持续滋养他的魂体。”

“记住，灵力要稳，转化要顺，万万急不得——精血是‘锚’，定他魂体；你炼化戾气的灵力是‘养’，续他生机，二者衔接不能有半分空隙，否则前功尽弃。”

长老望着寒小羽，青葱般的手指在袖中轻轻攥了攥，语气里带着最后一丝郑重的提醒：“此法需足足十年，日夜不停以精血锚定、以灵力化戾，中途但凡断了哪怕半日，他魂体必碎，你先前耗损的本源也再难补回。你……真的想清楚了？”

寒小羽没有丝毫犹豫，抬眼看向玉台旁气息微弱的少年，指尖轻轻拂过他垂落的青色衣摆，眼底的焦灼早已化作坚定。

她缓缓点头，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想清楚了。不管是十年，还是更久，只要能救他，我都愿意。”

话音落时，她已抬手刺破指尖，殷红的血珠在指尖凝成一点，朝着少年眉心的方向递去，没有半分迟疑

长老看着寒小羽指尖未干的血痕，抬手拂过殿侧一间静室的门扉，木门轻开，露出内里铺着软褥的石榻与几案：“日后你便住在此处，殿内灵力充裕，也方便你日夜温养他。”

寒小羽顺着长老的目光看向静室，指尖轻轻蜷了蜷，随即抬眼道：“多谢长老。只是……能否劳烦您派人告知苏砚我的行踪？他性子素来细心，我骤然失了音讯，怕是要四处寻我，会多有担心。

长老颔首，眼底掠过一丝了然：“此事我会吩咐弟子去办，你安心留在此处便是。”

……

时光一晃便是三载。

寒小羽每日都会在石床前，对着那位静躺的男生轻声絮语，说山间的晨雾如何漫过石阶，说崖边的野菊又开了几瓣，说她新拾的松子有多香脆。

可无论她讲得眉眼弯弯，还是语气里带着细碎的委屈，玉床上的男生始终双目轻阖，从未有过半分回应。

寒小羽捧着半袋炒得喷香的栗子坐在了床沿边的蒲团上

她指尖捏着一颗圆润的栗子，轻轻搁在男生的袖角旁，声音软得像山间刚化的春雪：

“今天我发现了个好地方，就在后山那片竹林里，有棵老竹的根须在石缝里绕出了个小窝，里面藏着三只刚长毛的小麻雀，眼睛圆溜溜的，像你袖扣上那颗碎玉。”

寒小羽捏着刚剥好的栗子仁，指尖的温度还没焐热那点软糯，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些。

她把栗子仁轻轻放在男生身边，看着那抹金黄落在他冰凉的皮肤上，声音低了几分：“方才剥的时候还在想，这栗子粉得很，你要是能尝一口，肯定会觉得比去年的甜。”

她想到了什么，看了看男生半透明的身体，有些失落：“………我怎么总忘记，你和我不一样，是不用靠这些东西暖身子的。”

寒小羽又陪玉床上的男生坐了片刻，指尖最后蹭了蹭他微凉的袖口，轻声道：“我去歇会儿，午后再来瞧你。”说罢便转身离开，房门的光影随着她的脚步渐次收拢，最后只剩满室静悄悄的风。

窗棂处吹来一阵山风，卷着草木的气息掠过石床，恰好拂动了男生身边那颗栗子仁。

栗子仁轻轻滚了滚，擦过他那骨节分明的手

就在这时，他原本僵直的手指，忽然极轻地动了动，指节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像是想抓住那颗滚动的栗子，却又在瞬间松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