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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的风裹着巷口饭香飘进院子，寒小羽指尖捏着昨夜临安给她的护身符，符纸还带着些余温。她刚要抬手推开雕花木门去书铺，身后忽然传来苏砚的唤声

转身时，见苏砚走了过来，手里托着支素竹笔，笔杆泛着浅润的光，一看便知是护身法器。

他递过来时，语气里带着几分歉然：“这是件护身法器，你拿着带给掌柜。昨日因阿墨的事，让寒姑娘平白添了许多麻烦，实在过意不去。”

寒小羽指尖接过素竹笔，指腹触到笔杆温润的木纹，才发现“守尘”二字以浅金篆体刻在笔尾，“公子费心了”

苏砚闻言轻笑，语气自然：“朋友间何须说这个。”说着便解下腰间玉佩，莹白的玉身浸在晨光里，漾着暖润的光泽，边角被摩挲得圆滑无比，一看便知是随身多年的物件。

寒小羽听到“朋友”二字，微微一怔，面上却不显

苏砚指尖轻轻捏着绳结，语气比往常软了几分：“这个你也收着。往后若遇危险，它会自动护着你。”

“它叫什么名字呀”寒小羽指尖刚触到玉佩，便抬头问道，眼里带着点好奇。

苏砚望着她指尖的玉光，轻声笑了笑：“它还没名字，若是寒姑娘不嫌弃，便劳烦你为它取一个吧。”

“好。”寒小羽指尖轻轻摩挲着玉佩的温凉，垂眸想了片刻，抬眼时眼里盛着晨光，笑意温软：“就叫它阿念吧。”

苏砚望着她，有些怔愣，随后浅淡的笑着说：“要不换一个，这名字倒像个男生的，她是个姑娘。”

“有吗？”寒小羽挠挠头“我觉得很温柔啊，女孩子也能用吧。”随后她看了看天色“要迟到了，我先走了，回见”

……

今天的书铺格外热闹，寒小羽的新书一经面世，就有大批人前来购买

直至午时，她才总算抽得片刻空闲，将毛笔与符纸递到王掌柜手中，轻声解释道：“掌柜的，这里一样是昨日那孩童的兄长送来的法器，他说那方砚台对孩子意义深重，若不是您出手，砚台还不知要寻到何时，便特意拿这法器当谢礼；另一样是我找道长求来的符纸，您且收着。”

王掌柜指尖捻过符纸边缘，又接过那泛着温润光泽的毛笔，眼睛发光，声音都有些颤抖：“这谢礼未免太贵重了，哪用如此破费啊。”

寒小羽连忙摆手，声音压得稍低：“掌柜的您就别推辞了，那兄长说，砚台是他家传的念想，您帮着寻回来，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再说这符纸，道长说能镇些小邪祟，您平日里守着铺子，多份保障总是好的。”

王掌柜闻言，指腹摩挲着法器冰凉的纹路，将两样东西妥帖收进柜台下的木盒里：“也罢，那我便收下了。你替我捎句话，就说往后若有难处，只管来铺子里说一声。”

“好”寒小羽笑着应下

夜里的庭院

干冷的风掠过亭檐，将满庭月色吹得发涩。周遭的屋舍早沉进浓黑，连最后一点烛火也熄了，唯有漫天星子缀在墨蓝穹顶，亮得清冽，却没半分暖意。

寒小羽裹紧了素色棉袍，独自坐在亭中，指尖抵着微凉的石桌，连鼻尖冻得发红都未察觉。她仰头望着星子，直到青石板上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月光下，苏砚披着件墨色披风，正缓步朝亭中走来，衣摆扫过地面的轻响，在这寂静寒夜里，竟比风声更易入耳。

苏砚在她身侧的石凳上轻轻坐下，目光随她望了眼漫天星子，随后转头看向她，声音裹着夜的清寂，又带着几分温和：“寒姑娘在此赏月么？”

寒小羽听见声音回头看去，鬓边碎发被风轻轻撩起。她望着苏砚，眼尾染着星子的光，轻声应道：“算不得赏月，只是看这星星亮的很，倒比白日里更让人静得下心。”

苏砚顺着她的话抬眼看去，目光掠过穹顶的星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凳边缘的纹路：“确实。冬日的星子不似夏夜那般热闹，反倒多了几分清透，像把天地间的静气都拢在了这里。”

他顿了顿，又看向她肩头的绒毯，把自己的披风递了过去，“这风看着软，钻进衣领里还是冷的，小心着凉。”

寒小羽接过毛绒披风，披在身上，喉间轻轻滚了滚。她重新抬眼望向星空，声音压得比风声还轻：“以前总觉得，这样亮的星子，独自看时总少点什么。今日倒觉出不同了，原来身边有个人陪着，连星星的光，都像是暖了几分。”说罢，她指尖攥了攥绒毯边角，没敢转头看苏砚的神色

苏砚听见这话，指尖摩挲石凳的动作顿了顿。他抬眼望向寒小羽望着的那颗亮星，又侧过头看她垂着的眼睫，月光落在她发顶，连耳尖的红都显得格外软。

他顺着她的话应道：“许是夜里太静，有人陪着，确实不那么冷清了。”

寒小羽听见他模糊的回应，攥着绒毯的指尖忽然松开。她深吸了口气，终于转过头，目光直直撞进苏砚带了几分茫然的眼底，声音里没了方才的怯懦，反倒添了点破釜沉舟的亮：“不是‘有人陪着’就好，身边换了别人，这星星我大抵是不会看这么久的。”

她说完，没移开视线，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只盯着苏砚微微睁大的眼睛，等着他的反应。风掠过亭角，带起一阵极轻的响，倒像是替她攥着心尖上的那点紧张。

苏砚被这话撞得愣在原地，心里说不清的痒意忽然漫开，连指尖都有些发僵。

寒小羽见他发怔，索性再往前递了半步，袖角擦过他垂在身侧的手，声音里带着点不容错辨的认真：“苏砚，我看的从来不是星星，是能和你一起看星星的时刻。”

这话落进耳里，苏砚像被烫到似的轻轻缩了缩手，却没往后退。他刚要开口，指尖不小心碰到石桌上的凉茶盏，“当啷”一声轻响，茶水晃出几滴，溅在青石板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湿痕。

这声响倒让他找回了点声音，只是语气里满是无措：“寒姑娘……你……”话没说完，又卡了壳，他从来没被表白过，想理清心里翻涌的情绪，可话到嘴边，只化作一句没头没尾的轻语，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寒小羽看着他耳尖慢慢漫上的红，倒先软了语气，伸手扶稳那只晃动的茶盏：“是我太心急了，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

她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天色，接着道：“已经太晚了，夜里风更沉，回去睡吧，别冻着。”说罢，把披风还给了他，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