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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铺里，暖光漫过书架，一位买书人指尖还沾着纸墨香，便凑到王掌柜跟前压低了声：“你听说没？镇东头那个捡破烂的刘老二，竟然真拾着个宝贝！”

王掌柜手里的算盘停了声，往前凑了凑，带着几分不信又期待的劲儿问：“有这事？啥宝贝啊？”

“人家都传开了，是面老铜镜”那人回道

王掌柜听了却轻轻摇头，手指敲了敲柜台：“嗨，我当是什么稀罕物，不过一面镜子罢了，算哪门子宝贝？”

“你先听我说完嘛！别看它只是面镜子，寻常得很，关键在镜背——既非铜铸，也不是铁制，是用纯金整块雕出来的。这要是真……”买书之人还在滔滔不绝，寒小羽却只听到了“铜镜”二字

她抄书的手顿了顿，小声呢喃着“刘老二家”

戌时

暮色漫过街角时，沿街店铺的门板一扇扇合上，暖黄的灯光从窗缝里渐次熄灭。

寒小羽踏着最后一缕橘红色余晖走进巷子，推开小院木门时，正看见小琉璃坐在石凳上晃着脚。女孩听见动静抬头，眼睛一下子亮了，声音却平静如水：“你回来了！”

“嗯，”寒小羽扬了扬手里的布包，语气带着笑意，“刚买了只鸡，晚上给你做小鸡炖蘑菇。”

小琉璃从凳子上下来，拎起墙角的竹篮：“那我去把晒干的香菇拿出来泡着”

“好”寒小羽从灶台上抽出菜刀开始处理鸡肉，小琉璃搬了小板凳坐在灶门旁，手里攥着几根干松枝准备生火

等寒小羽拎着水壶往锅里添水，将鸡块放进锅里后，小琉璃便把灶膛里的火拨得旺旺的，干柴在里面“噼啪”作响，没一会儿就把锅里的水烧得“咕嘟咕嘟”冒起滚泡。

浮沫浮上来后，寒小羽拿漏勺把鸡块捞出来，放进旁边盛着热水的盆里，指尖捏着肉块轻轻搓洗，将残留的浮沫都冲干净。小琉璃凑过来，帮他把洗好的鸡块摞在瓷盘里，看她拿丝瓜瓤把锅刷得锃亮，又往锅里倒了点清油。

油热后，寒小羽把鸡块倒进去翻炒，肉块很快裹上一层金黄的油色，她又加了葱段，瞬间飘出股鲜香。炒到鸡肉微微发紧，他再往锅里添足热水，最后从竹篮里拿出用纱布包好的粟米，轻轻放在鸡块上，盖上厚重的锅盖，把锅盖边的缝隙用湿布条压好。

小琉璃蹲在灶边，看着锅盖缝里慢慢渗出白汽，鼻尖萦绕着越来越浓的肉香，忍不住抬头问寒小羽：“粟米要蒸到软透，得等多久呀？”

寒小羽擦了擦手上的油，笑着说：“再等一炷香的功夫，到时候粟米吸满了肉汤，比肉还香。”

“哦”小琉璃点点头

这时，院门外忽然传来几声轻叩

寒小羽拉开门，见隔壁院的李婆婆挎着竹篮站在门外，篮里梅干裹着白霜，看着就酸甜。

“刚闻着你家炖肉香，想着把梅干送来，解解腻。”李婆婆笑着把篮子递过来。

“谢谢婆婆”寒小羽接过篮子，把梅干装到盘子里，把篮子还给李婆婆“刚好饭熟了，婆婆留下一起吃吧”

李婆婆摆了摆手，眼里却带着笑：“不了，你们两个孩子吃吧，我回去啦！”说罢转身就走了

寒小羽望着李婆婆蹒跚远去的背影，嘴角弯起一抹温软的笑，她抬手关上木门，转身看向眼巴巴盯着砂锅的小琉璃，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里裹着饭菜的香气：“吃饭吧。”

“好”小琉璃没有立刻动筷，而是等饭菜都凉了才吃，寒小羽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孩子可能流浪太久所以一开始不习惯吃热食

……

夜沉得像浸了墨，窗棂外只有呼呼的风声。房间里暗得只剩月光漏进来的几缕银辉，寒小羽忽然睁开眼，眸底清明得没有半点刚醒的朦胧。

她指尖轻轻掀开覆在身上的厚被子，动作轻得像片落羽。

借着月光摸过叠在床头的衣物，一件一件悄无声息地穿好，连系带都系得格外轻缓。

最后脚步贴着地面挪出房间，木门合起时，只发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咔嗒”声，很快便被深夜的寂静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