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那个谋划已久的计划终究还是失败了,她曾想让自己的长子背负上君夺臣妻的罪名,以此为小儿子扫清通往权力巅峰的道路。然而,一切都化为了泡影,柔则的筹码也已失去效用。时光如水般流逝,王府再度迎来了一个微妙而特殊的时期。果然,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传来。四皇子在年羹尧及其他重臣的鼎力支持下,顺理成章地登上了皇位。随即便是后宫册封的大典,那场面庄严肃穆,圣旨宣读之声回荡在整个宫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乌拉那拉氏宜修,聪慧贤淑,德行兼备,册封为皇后。”一连串溢美之词仿佛金箔般洒落在众人耳中,却砸得柔则心如刀绞。柔则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她才是陪伴四郎多年的妻子!可这些年,她的声名早已不再清白无瑕。新帝登基之初,需要一位足以昭告天下的皇后,来稳固朝局、彰显正统。而像她这样争议缠身之人,显然难以担此重任。更何况,年世兰的存在更令局势复杂化。年世兰对她恨意深种,而她背后倚仗的正是权倾一时的年羹尧。因此,皇后凤座自然落不到柔则头上。尽管如此,柔则并未被彻底冷落,她被封为贵妃,但这个位分却只能屈居第三,排在华妃和齐妃之后。华妃年世兰锋芒毕露,因兄长的拥立之功稳坐头筹;李氏则孩子多获封齐妃位列第二。至于钮祜禄氏与齐氏,虽分别封为妃与端妃,却也不过是点缀这后宫棋局的一颗颗棋子罢了。此刻,后宫格局已定,但人心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
暗处的人唇角微扬,笑意在阴影里显得意味深长。“小丫头,你可真够厉害的,居然利用我坐上了皇后的宝座。不过,我们也该真正见面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戏谑,“到时候,可别太惊讶才是。”后宫册封之后,便是挑选宫殿之事。华妃眉眼高扬,毫不迟疑地选择了翊坤宫;齐妃则淡淡一笑,决意入住长春宫。宜修站在景仁宫门前,目光复杂地扫过匾额,却摇了摇头,转身将这座宫殿让给了熹妃钮祜禄氏。端妃无处可去,因华妃从中作梗,她始终未能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寝宫。柔则温婉如水,安然住进了承乾宫。而宜修牵着年幼的女儿漫步于各宫之间,直到踏入钟粹宫时,女儿眼中骤然亮起欣喜之色。“额娘我喜欢这里。”稚嫩的声音清脆甜美。宜修低头凝视女儿片刻,最终点头应允,就此定居钟粹宫。
这是众人第一次向皇后请安,后宫妃嫔无不精心装扮,个个风姿绰约。而年世兰更是显得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傲然气度。她身着华服,珠翠环绕,因有皇上的宠爱与兄长的扶持,整个人犹如盛放的牡丹般耀眼夺目。年世兰唇角微扬,笑意浅浅地说道:“皇后娘娘,您对小公主可真是疼爱至极呢。听说小公主钟爱钟粹宫,您便毫不迟疑地将那处宫殿让了出来。要知道,无论是承乾宫还是景仁宫,都宽敞大气,堪称上佳居所,可您却偏偏让给了旁人居住,
苏瑶承乾宫乃是淑贵妃的居所,景仁宫则为熹妃所住。至于本宫只因静姝对这宫殿情有独钟,故而我们母女便迁了进来。不过,若论全皇宫最为上乘之地,还是要属妹妹的翊坤宫啊。
华妃年世兰每一个封号背后,皆蕴藏着深远的寓意。年世兰唇角微扬,笑意中透出几分冷意。“贵妃真的如世人所言那般贤良淑德吗?”。要说这贵妃能担得起“贤良淑德”四字,恐怕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这些年来,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桩桩件件,早已不胜枚举。难道不是吗?若非如此,又怎会落得个膝下荒凉、
乌拉娜拉柔则气得眼圈泛红,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本就因贬妻为妾之事受尽了委屈,可如今,年世兰身后不仅有年羹尧撑腰,更有四郎的万千宠爱。这些年,她是如何熬过来的?一个庶女,竟然坐上了凤座,而自己却只能屈居贵妃之位。心中的不甘如潮水般翻涌,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强忍着泪水,告诉自己不能失了体面。然而现在,还分明是对她的又一次羞辱!胸中怒火难平,却无处发泄,唯有那红了的眼眶泄露了她隐忍已久的痛苦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