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的猜测丝毫不差,年世兰的确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那椒房之宠,原本是四爷赐予嫡福晋的荣耀,而如今,却成了她年轻明媚的身影下独占的恩泽。宫廷之中,暗潮涌动,派系林立,人人都在无声地站队,却又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与齐氏常聚一处,探讨诗词歌赋,彼此相安无事。而年世兰身边,则有格格费云烟作伴,她出身小官之家,另有曹琴默等人环绕周围,皆因她的年轻美貌而附庸其中。王府虽子嗣繁多,但夭折者亦不少。柔则,日日食补以求子嗣,终于如愿怀上一胎。然而,或许是自幼习舞加之其他隐情,这孩子终究未能见到天日,而柔则也因此伤了根基。紧接着,年世兰的孩子也出了事,几乎要了她的性命。但年世兰毕竟是年家的掌上明珠,珍贵异常,家中不惜重金,将无数珍稀补品流水般送入王府,这才勉强保住了她的性命。
可是这一夜,深沉而漫长。宜修正轻声哼着曲子,哄着女儿入睡,怀中的小人儿渐渐安静下来。然而,就在这静谧的时刻,减轻却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年侧福晋闯进去了……还给那位灌了红花。”宜修一怔,心中如惊雷炸响,震得她几乎无法呼吸。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命运从未放过她的一丝喘息。可事情远不止于此。还未等宜修理清思绪,又有奴婢慌忙来报:“四爷与八爷等人饮酒作乐,酒酣耳热之际出了岔子——四爷一时失控,竟宠幸了一名宫女。如今那宫女已怀有身孕。”更令人难堪的是,此事早已传开,几位皇子都在暗地里嗤笑,只因那宫女容貌平庸,实在配不上他的身份。东边天际泛起微弱的鱼肚白,这一夜仿佛经历了百年般煎熬。直到晨光初露时,四爷才拖着满身疲惫推门而入,脚步沉重得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悔恨与压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整个庭院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中,连风都不敢轻易吹动一片树叶。
苏瑶宜修心中暗自思量?她眸光微转,压低声音说道:“妾身给爷请安。”稍作停顿,语气愈加柔和却带着几分试探意味,“事情既已如此,总归是覆水难收,不如早作打算补救才是。皇上他老人家既然已经知晓……您何不顺势接纳那位宫女?老人家嘛,终究盼着儿孙绕膝、家族兴旺。况且,那宫女也是八旗出身,并非寻常门户的女儿,若非身份贵重,又怎能轻易踏入这深宫内院?依妾之见,不如赐她一个格格的身份,好歹她腹中孩子,也流着您的血脉啊。”
(雍正)然而,那名宫女实在是过于平凡无奇,这显然出自老八等人的精心算计。罢了罢了,你姐姐身子虚弱,这些琐事便交由你来处理吧。就赐她一个格格的身份,也算有个交代。本王这就去看看你姐姐,她此刻定是满心悲苦。谁知刚行至半路,却被年世兰的人拦了下来,四爷终究还是去了年世兰的住处。听闻,那晚四爷临幸了年世兰房中的格格。第二日,那位格格前来请安。
妾身给侧福晋请安。眼前之人,乃是位绝色美人,那容颜正如原著所述,美得不可方物。宜修唇边含笑。剪秋捧上嫡福晋所赐之物,还有宜修的一点心意,一并交予费格格收下。
费云烟谢侧福晋赏赐,妾身感激不尽。您看,小郡主生得如此漂亮,真是令人赞叹。这等美貌,定是遗传了侧福晋的风姿。不难想象,待她长大之后,必将成为一位倾城倾国的美人胚子。
宜修唇角微扬,笑得淡然。这满院子的美人,个个如花似玉,各有千姿,而那位新册封的宫女,却实在平平无奇,即便置身其中,也仿佛一粒砂石沉入珍珠堆里,难以寻觅踪影。然而,这场棋局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这一回,她要为主角设置与白月光正面交锋的机会,因此每一块位置都需安排妥当,不能留下破绽让对方有机可乘。乌拉那拉·柔则伫立庭前,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凄苦。四郎啊,你左拥右抱,今日又是这个女子入门,明日又是那个女子受宠,曾经那些山盟海誓如今还能记得几分?春去秋来,四季轮转,那个不起眼的宫女生下了一个男孩;与此同时,另一名女子亦诞下一子。偌大的王府里,活着的男丁算起来约莫只有三四个,竞争已然悄然拉开帷幕。而钮祜禄氏……唉,她容貌过于平凡,四爷虽赐予过一次恩泽,却未再见垂青。至于耿德金之女,她性情豪爽善饮,竟因此博得了四爷更多的青睐,频频召幸,引人侧目。宜修扫视着眼前这座暗潮涌动的王府,只觉心中一阵冷意翻涌。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好戏即将开场。年世兰的命运早已注定,而自己的结局也绝不仅仅是妃嫔或贵妃这般简单——她必然要站上皇后之位,而她的女儿,将成为尊贵无比的嫡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