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装饰华丽的车辇在秦国宽阔的大道上疾驰而过,车轮滚滚,尘土飞扬。车内坐着的,是秦国的重臣公孙蒲,他正急匆匆地赶往王宫,准备向秦王汇报重要事务。
公孙蒲入秦国王室叩拜。秦(前惠公)王嬴宁离座去扶。公孙蒲道:“臣拜见大王!”
嬴宁道:“公孙爱卿快快请起!”公孙蒲道:“谢大王!”
嬴宁道:“一路奔波,赐座!”
公孙蒲道:“谢大王!”
嬴宁道:“呵呵!那些人是何身份,又安置可否以礼相待?”
公孙蒲道:“遵大王旨意,臣于楼观台安置李先生、尹先生,尽情款待。”
嬴宁道:“楼观台乃是风水宝地,景色怡人。”
公孙蒲道:“臣安排李先生、尹先生等人游山赏水,安逸享受,宽其心、迷其志,又置室让李先生讲学授道。”
嬴宁道:“李先生讲授何事?”
公孙蒲不知道张大号他们假扮老子,被他们的演技折服,道:“李先生大才,名不虚传。其言周室兴盛之故,衰落之过,古之明君治国之道,圣贤辅佐之智,据经引典,言之凿凿。”
嬴宁道:“哦,愿闻其详。”
公孙蒲道:“李耳言:‘衰周者周也,非天下也。楚国亦主庸臣谗,强势渐失,屡遭吴国侵扰,前景堪忧。周室、楚国之忧,周、楚之人不暇自哀,而他国之人哀之;他国之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他国而复哀后人也。’”
嬴宁夸赞:“果然高见!”
公孙蒲道:“李耳大赞吾大秦正如周室盛世,内立法度,富国恤民,招贤纳士,威振四海,金城千里。”
嬴宁道:“哦,李先生果出此言?”
公孙蒲道:“正是。”“哦,哈哈哈哈!”
嬴宁安笑。“李先生还赠书一幅。”公孙蒲展开书帛。
嬴宁上前,看着什么的笔锋强劲的字,念:“远近轻重。此为何意?”
公孙蒲道:“李先生言:‘远者远结邻邦,近者近去佞臣,轻者轻徭薄赋,重者重赏贤策。’”
“肺腑之言,用心良苦矣!”嬴宁赞赏。
……
陈仓御花苑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小桥流水潺潺,绿树成荫,花团锦簇,风光绮丽。公孙蒲、牛百叶等人陪同张大号、文始真人漫步其间。李玄、赤脚大仙随后,尽情欣赏。公孙蒲道:“此乃陈仓御花园,吾王消遣之处。今陪先生赏玩,亦是尽地主之谊。”
张大号变成的张大号拱手,道:“有劳了。”
公孙蒲道:“先生初入秦国,水土不适,故请来消遣。”
张大号道:“甚好!”
公孙蒲道:“先生感觉此处景致如何?”
“呵呵呵呵!”张大号笑而不答。
文始真人道:“风景独好!”
公孙蒲道:“与楼观台相比,先生觉得哪里更好?”
张大号道:“各有千秋,美不胜收。”
公孙蒲道:“此处后园更加广阔,入冬时节,吾王亦在此狩猎。”
张大号暗叹:“唉!驰骋田猎会令人心发狂。”
公孙蒲道:“嗯,近日闻听先生讲授,感触颇深。请问历代明王圣帝,得国失国当何以也?”
张大号道:“问得正好!历览前贤国与家,当以俭得之,以奢失之。”
公孙蒲道:“愿闻奢俭之关键。”
张大号道:“尧得天下,用饭于瓦钵,盛汤于瓦盆,其地南至交趾,北至幽都,东西至日所出入,天下莫不宾服。舜继位之,作为食器,斩木而裁之,销铜铁,修其刃,犹漆黑之以为器。诸侯侈国之不服者十之有三。舜禅让帝位,禹统天下,作为祭器,漆其外而朱画其内,缯帛为席褥,觞勺涂彩,为饰弥侈,而国之不服者三十有二。夏后氏毕之,殷周承之,作为大器,而建九傲,食器雕琢,觞勺刻镂,四壁四帷,茵席雕文,此弥侈矣,而国之不服者五十有二。”
公孙蒲道:“哦?”
张大号道:“若王好奢靡,而从者弥侈。故曰:俭乃得其道也。”
文始真人道:“成由勤俭败由奢。”
张大号道:“然也!”
公孙蒲尴尬道:“呃……哈哈哈哈!讲得好!讲得好!继续赏景!”
河水涛涛,激流汹涌。张大号一行来到渭河之滨磻溪。张大号眺望渭河,感叹道:“渭河流归大河,看似清澈见底,其实波澜起伏,暗流涌动。人间何曾不是如此!”
公孙蒲道:“哦……此乃姜太公钓鱼之处。”
被变了脸的太白金星一听,兴奋了,道:“原来那老小子就是在在此钓鱼啊……”
“咳咳! ! !”
张大号瞪了一眼多嘴的太白金星,道:“吾闻太公祖上舜时为‘四岳’之一,曾助大禹治水立功,被封于吕。”
赤脚大仙恍然,道:“名门望族。”
张大号道:“太公亦曾穷困,垂钓于渭滨,遇文王纳谏邀贤,封为‘太师’,辅佐文王,与谋‘翦商’,助武王伐纣。牧野之战,纣兵大败,纣王登鹿台自焚而死,从此商亡周立,周以兴。后人尊为‘师尚父’、‘谋圣’。”
文始真人道:“太公兴周居功至伟。”
公孙蒲道:“先生所言极是。”
张大号道:“姜太公此处钓鱼,称其为钓鱼台如何?”
公孙蒲道:“钓鱼台,妙哉!”
文始真人赞道:“极妙、极妙!”
张大号道:“陈仓亦乃炎帝故里,炎帝在此农耕,姜太公在此钓鱼,周公在此著《周礼》,颇具传奇。”
文始真人道:“陈仓圣境,名不虚传!”
牛百叶陪张大号继续散步赏景。“尹大人!”
公孙蒲示意文始真人缓行。文始真人道:“公孙大人何事?”
公孙蒲道:“汝师李先生大才,所携典籍乃国之至宝。”
文始真人道:“那是。”
在不远处,十几名青壮年农夫被一队官兵捆绑成一串,他们面容憔悴,衣衫褴褛,显然是被征召去服劳役。后面一位白发苍苍的张夫妻坐在村道边哭喊着,强拽着自己即将被强征当兵的小儿子——三牛,旁边站着断腿拄拐的张夫。
张夫妻哭求:“留下我的儿子,我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
张夫哭诉:“三牛又被抓走,我们老俩口日子该怎么过呀!”
张夫妻乞求:“求求将爷,放过我的儿子吧!”“哼!滚开!”
士官一把将张夫妻搡开,张夫妻跌跌撞撞,竟然撞倒可怜拄拐的张夫。夫妻二人哭作一团。
张大号一行在不远处驻足观望。张大号与文始真人对视一下,充满同情。赤脚大仙怜惜道:“好可怜哟!”
李玄道:“可不是。”
太白金星实在看不下去,冲了过去。赤脚大仙也跟在后面。李玄过去扶起张夫妻,赤脚大仙扶起张夫。士官看了一眼,轻蔑道:“哼!”
张夫妻悲痛地呼喊:“你们不能抓走我的三牛呀!”
张夫焦急地解释:“三牛是我们唯一的依靠,如果他被抓走了,我们全家就没法活了!”
士官却毫不留情,一扬手命令道:“带走!”
三牛在挣扎中,被士官狠揍了一巴掌。张夫和张妻看见这一幕,心如刀绞,他们扑了过去,试图保护自己的孩子,却被士官一脚踢开。
太白金星再也无法忍受,他一把抓住士官的衣领,愤怒地说道:“住手!如果你的爹娘被人这样对待,你忍心吗?”
赤脚大仙也站了出来,质问道:“就是,你有爹娘吗?”
士官怒气冲冲地回应:“少管闲事,走开——!”
太白金星和士官两人开始较劲,周围的士兵们见状,纷纷包围过来。赤脚大仙亮出了他的讨要棍,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士官大声喝道:“来呀!按照大秦律例,谁敢阻拦征兵、征粮,一律问斩。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众秦兵纷纷亮出兵器,包围过来,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呃……”太白金星茫然不知所措。
“有这样的律例吗?”赤脚大仙也感到困惑,不知如何是好。
士官威逼道:“还不松手?”
“嘿——!”太白金星尽管愤怒,但面对众多士兵,他知道自己寡不敌众,无奈地松开了手。
“带走!”士官盛气凌人地命令道。
“娘——!爹——!”三牛哭叫着,被连拉带打地带走。
这时,张大号和文始真人也赶了过来,李玄快步上前扶起了张夫妻,赤脚大仙则扶起了张夫。
张大号、文始真人一行扶送张夫两口子回到家里,嘘寒问暖。张夫夫妻哭诉着他们的家史。
张大号安慰道:“慢慢道来。”
张夫哭诉:“我共有三个儿子,老婆长年多病。七年前,朝廷抓壮丁,我和我的大儿子大牛和二儿子二牛一起被强行抓取攻打戎人……”说完,泪眼模糊。
听完张夫的哭诉,“唉……”张大号痛惜不已。文始真人以及闵慧莲、李玄都面露泪脸,同情不已。
张夫继续说道:“为秦国西征,我已献出两个儿子和一条腿,与多病的老婆和体弱的小儿子三牛相依为命。”
张夫妻泣不成声:“三牛今日又被抓走,我们老俩口病残无依,可怎么活呀!”
“可否带有银两?”张大号问文始真人。
“有、有!”文始真人急忙掏出银两。张大号接过银两,走近两位老人,递上:“暂且度日吧!”
张夫接过银两,跪拜感激:“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张大号立即扶住:“不用、不用!”
秦国随从入室禀报:“各位大人,公孙大人在外等候,请上车辇!”
张大号一行回到车辇跟前,看到在门口送行的张夫夫妻,驻足观望。张大号与文始真人对视一下,眼中充满了同情。
公孙蒲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哦,为国征战,理所应当。”
“唉……心术不可得罪于天地,言行要树榜样于万民。”张大号叹息道。
公孙蒲辩解道:“吾秦国强盛,靠的就是征服,若被他国征服,命亦难保,何言过日子?”
张大号反驳道:“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
“不拿起武器,吾等今日必为犬戎所掳。”牛百叶不以为然。
张大号解释道:“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牛百叶追问:“如此,何以胜之?”
张大号回答:“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牛百叶感叹:“谈何容易!”
张大号继续说:“平心静气,与人为善,以百姓心为心,乃长生之道也。国亦如此。”
公孙蒲敷衍地回应:“呃……,言之有理。先生咱们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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