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浩翔看着苏新皓落荒而逃的背影,又扫了一眼包厢里憋笑憋得肩膀发抖的众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觉得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他抬手扯了扯领口,驱散了酒局上残留的烟酒气,起身时动作干脆利落,
严浩翔你们玩尽兴,记我账上。
留下一句,便径直朝着包厢外走去,没再回头。
身后的起哄声、笑闹声渐渐被厚重的门板隔绝,走廊里的灯光柔和,少了包厢里的燥热与喧嚣,让他混沌的脑子清明了几分。
门童见他出来,连忙恭敬地递上外套和车钥匙,他随手接过,披在肩上,大步朝着楼下走去。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驱散了酒意带来的昏沉。
严浩翔走到停车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只是将手肘搭在车窗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眼神沉沉地望着前方。
苏新皓不能勇敢迈出第一步,永远追不上嫂子。
苏新皓你不追,有的是人追。
这些话直白又刺耳,却偏偏戳中了严浩翔的软肋。
他不是不想勇敢,只是怕面对岁穗的拒绝和疏远,更怕一旦做错什么,连现在这点微妙的联系都保不住。
可一想到张子墨说的,岁穗红得像核桃的眼眶,他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密密麻麻地疼。
他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哭,是受了委屈,还是遇到了难处,而自己却因为胆怯,连一个问候的电话都不敢打,他就忍不住唾弃自己的懦弱。
车子在停车场里静静停了许久,严浩翔指尖的烟始终没点燃,只是任由它在指间慢慢冷却。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摩挲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屏幕亮起又暗下,暗下又亮起,映着他眼底挣扎的神色。
他不是没想过拨通,只是每次指尖即将触碰到拨号键时,心里就会冒出无数个顾虑。
怕她在睡觉,怕她不想被打扰,怕她接到电话后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更怕自己问不出所以然,反而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
无数个“万一”在脑海里盘旋,最终还是压过了那点冲动。
严浩翔算了,明天再打吧。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明天,等明天他再好好组织语言,等明天她心情或许更好些,等明天......
他总能找到无数个推迟的理由,唯独找不出一份立刻拨通电话的勇气。
他将烟扔到窗外的垃圾桶里,发动车子,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沉寂,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而那个未拨出的电话,终究还是被搁置在了列表里,成了今夜未了的牵挂。
另一边,岁穗在沉沉的睡眠中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她伸了个懒腰,浑身的疲惫依旧未散,眼皮还有些沉重。
昨晚哭了太久,睡眠质量并不算好,醒来后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