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岁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偷偷跑来关心这个“讨厌的人”,竟然会被当场抓包。
这种明明心里在意,却要硬撑着的感觉,实在太别扭了。
她立刻崩起小脸,刻意板起表情,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硬邦邦的,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岁穗我才没有来看你。
张子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里的光亮暗了暗,但还是固执地看着她,
张子墨那姐姐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呀?
岁穗我......
岁穗一时语塞,总不能说自己是来偷看他伤口的吧?
她梗着脖子,胡乱找了个借口,
岁穗我只是梦游路过,走错房间了而已。
这个借口实在太过牵强,连她自己都不信。
张子墨眨了眨眼,他又不是小傻子,当然听得出来岁穗在满嘴跑火车,但没戳破,只是眼神依旧紧紧黏在她身上。
岁穗被张子墨看得浑身不自在,索性把心里的别扭都化作了硬气,咬着牙说道,
岁穗还有,我不喜欢你叫我姐姐,我也没有弟弟。以后不准再这么叫了!
话音落下,岁穗落荒而逃,脚步声急促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房间里,张子墨坐在床上,小小的身子还裹在被子里,脸上的惊喜褪去后,并没有泛起太多难过。
他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小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膝盖上的创可贴,心里悄悄想着:姐姐弟弟只是个称呼而已,没关系的。
他不在乎岁穗是不是认他这个弟弟,也不在乎她叫他什么,他只是想和她好好相处,想让她不再那么排斥自己,哪怕只是偶尔能说上几句话,他就很满足了。
可想着想着,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往下撇了撇——好吧,其实还是有一点点所谓的。
他还是很想听到岁穗心甘情愿地叫他一声“弟弟”,很想成为她真正认可的家人。
但这点小小的失落,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刚才看到姐姐的喜悦冲淡了。
至少,姐姐会偷偷来看他的伤口,说明她心里还是关心他的,不是吗?
张子墨重新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很快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梦里,他和岁穗、江映晚一起在院子里荡秋千,岁穗主动给他递了一颗糖果,还笑着叫了他一声“子墨”。
而跑回自己房间的岁穗,靠在门板上缓了好一会儿,脸上的滚烫才渐渐褪去。
她心里依旧别扭得厉害,既懊恼自己被抓包的尴尬,又忍不住想起张子墨那双满是惊喜的眼睛,还有被她拒绝后黯淡的模样,说不出的滋味。
她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宿,直到天快亮才浅浅睡去。
第二天一早,岁亦舟就敲开了岁穗的房门。
他没有再提昨天的争执,只是放低了姿态,诚恳地跟她道歉,
岁亦舟(岁父)穗穗,爸爸昨天错怪你了,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就批评你,是爸爸不好。
岁亦舟(岁父)你能原谅爸爸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