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淑晴总想着让两个孩子多亲近,晚饭过后,会特意把他们的作业本放在同一张书桌前,
林淑晴(张母)穗穗,子墨刚上小学,有些题目可能不会,你多教教他。
岁穗嘴上没反驳,心里却一万个不情愿。
她拉开椅子坐下,故意往旁边挪了挪,和张子墨拉开半臂的距离。
张子墨拿着铅笔,盯着一道数学题看了半天,偷偷瞥了一眼岁穗,想说什么,又怕被拒绝,只好咬着嘴唇自己琢磨。
直到他实在不会,鼓起勇气小声问,
张子墨姐姐,这道题怎么做呀。
岁穗也只是头也不抬地扔出一句,
岁穗自己想,我很忙。
然后继续埋头做自己的题,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小张子墨。
还有一次,岁穗放学回家,刚换好鞋,就看到张子墨站在玄关,手里拿着一幅画。
那是他用蜡笔画的,画面歪歪扭扭,却能看出是两个小人,一个高一点,一个矮一点,旁边还画了太阳和小花。
张子墨姐姐,这是我画的我们,送给你。
他把画递过来,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岁穗瞥了一眼那幅画,没接,只是淡淡地说“我不要”,然后绕过他,径直走向客厅,把那幅画和张子墨的期待一起,晾在了原地。
张子墨看着她的背影,慢慢低下了头,手里的画被捏得皱巴巴的,眼眶也渐渐红了。
小孩总是记吃不记打的,就算张子墨在岁穗这里碰过无数次壁,下一次还总能提起热情“姐姐”“姐姐”地示好。
外面下着大雨,张子墨放学没带伞,看到岁穗的司机来接她,就小声问,
张子墨姐姐,我能跟你一起坐车回家吗?
岁穗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岁穗不行,我不想和你一起。
说完,就钻进了车里,关上了车门,隔绝了张子墨渴望的目光。
司机看着站在雨里的小男孩,有些不忍,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岁穗冷冷的眼神制止了,
岁穗王叔叔,开车吧。
车子缓缓驶离,岁穗从后视镜里看到张子墨孤零零地站在雨棚下,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可怜,可她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只觉得是他自己活该。
那些日子里,张子墨的每次示好都始终没能在岁穗心里激起一丝涟漪。
她用一层厚厚的冰壳裹住自己,拒绝接纳这个突然闯入她生活的“弟弟”,也拒绝承认这个重组的家庭。
张子墨起初还会因为她的冷漠而难过,眼眶红红的,却不敢哭出声。
后来见她始终如此,也渐渐收起了那份热情,只是偶尔还会偷偷观察她,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与怯懦。
两人就这样在同一个屋檐下,维持着一种微妙的疏离。
既没有激烈的冲突,也没有丝毫的亲近,像两条平行线,各自沿着自己的轨迹行走,却又因为家庭的联结,不得不时时出现在彼此的视野里。
岁穗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