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岁穗跌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脑海里不断闪过张真源那张温和却带着疏离的脸。
他那句“是多少就是多少”“我不能再占你便宜了”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回响,让她既生气又委屈。
她是想帮他,想让他不用那么辛苦,可在他眼里,这却成了“占便宜”?
泾渭分明的界限,把她远远地挡在他的世界之外。
岁穗不值得,真是太不值得了!
岁穗喃喃自语,将酒瓶重重地放在茶几上,酒液溅出,弄湿了光洁的桌面。
她拿起手机,翻到和张真源的聊天框,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发送任何消息。
她冷静下来,不会卑微地去追问原因,那样只会显得自己更加可笑。
或许,有些人注定只能是生命中的过客,无论你付出多少真心,终究无法留住。
岁穗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怒火与委屈终于冲破了理智的防线。
她不想再强撑着那份无所谓的体面,就这一次,让她肆无忌惮地发泄情绪吧。
她蜷缩在沙发上,将脸埋进柔软的抱枕里,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地溢出喉咙。
那些被忽视的委屈、被辜负的真心,还有对反复抽离的感情的无力感,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哭到极致时,呼吸都带着颤抖,眼泪浸湿了抱枕,也模糊了视线。
最后,岁穗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许是哭累了,许是酒精的作用,她就那么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第二天的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斑驳的光影。
她揉了揉发胀的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触感滚烫又浮肿。
跑到镜子前一看,岁穗自己都吓了一跳——镜子里的人,眼睛肿得像两颗饱满的核桃,双眼皮被撑得几乎看不见,脸颊也浮肿着,活脱脱个圆滚滚的馒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岁穗叹了口气,简单用冷水洗了把脸,拍上消肿的护肤品,又随意将乱糟糟的头发扎成一个低马尾。
反正家里的阿姨们都很有分寸,非必要不会随意出现在她面前,她也没太在意自己的形象。
更别提张子墨那小子了,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人影,不知道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比她还野。
收拾好后,岁穗下楼来到餐厅。阿姨果然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三明治、牛奶、水果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
她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三明治小口小口地吃着,刚喝了一口温牛奶,面前就突然传来一道熟悉又咋咋呼呼的嗓门,
张子墨我去!你....你你你......
岁穗抬眼一看,只见张子墨穿着一身潮牌卫衣,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脸上挂着极其浮夸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