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车上,秦方就接到了秦周的电话。
“该不该说,你小子预感得没错。不过呢~我们已经安全出来了!”
秦方转头对聂九罗说,“我弟怕我们有危险,人已经到岭东了!”
聂九罗正要开口,掌心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让她的指尖微微一顿。
她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叶凌安从后视镜里看见她神色骤变,忍不住扭头问道:“怎么了?”
“没事,接个电话。”聂九罗径直走向路边一棵老槐树。
树影婆娑间,她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名字,直到最后一刻才划开接听键。
“阿罗……”
那边的人先开了口,这声呼唤带着记忆里的温度,声音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只是变得更加深沉。
“有事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平静。
聂九罗一时想不到他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给她。
如果是南山猎人有要事,蒋叔会直接联系她。
如果是青梅竹马之间的叙旧,她觉得已经没这个必要。
电话那头的刑深沉默了一秒,而后电话里插进来另一道声音:“阿……阿罗姐!深哥……带……带我来……岭东了!”
是小马的声音。
聂九罗瞬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声音里的紧绷终于泄露了一丝情绪,“是蒋叔让你带他过来的?”
“嗯。”
“你们在哪儿?”
“刚出汽车站。”刑深的声音混着车站广播的杂音传来。
南山离岭东不远,聂九罗以为他们会自己开车过来,“我把悬壶堂的定位发给你……”
话音没落,她突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刑深的微信。
从南山猎人基地离开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手机,更别说上网了。
“你……先加我微信吧。”
刑深嘴角轻动,“好。”
挂了电话,聂九罗就收到了好友申请的验证,她点了同意,然后把悬壶堂的位置发了过去。
“你先带小马进去,我晚点过去找你们。”
“好。”
聂九罗刚要回车上跟叶凌安说一下自己“表弟”现在去悬壶堂看病的事,突然身后有一股力量将她拼命往后拽。
一只宽大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后背重重撞在树干上,粗糙的树皮硌得生疼。男人手掌纹路粗粝,带着常年握刀的茧子,却意外地没有用力。
“是你?”聂九罗不可置信地看着帽子下的男人。
“别出声。”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熟悉的沙哑,“有三拨人要你出事,只不过恰好单子都落在我手上。”
聂九罗能看清他眼底的挣扎,“所以你要杀我?”
未烬突然松开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刀身在雨中泛着冷光,他翻转手腕,将刀柄递向她。
“拿着。”
聂九罗不解:“?”
他别过脸,“往我肩上划一道,要见血。否则他们不会信我动过手。”
聂九罗的手指在刀柄上方悬停,看着未烬紧绷的下颌线,“为什么?”
“为什么不按要求照做?”她声音发紧。
未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抓住她手腕往自己肩头带,刀尖刺破衣料的瞬间,他压低声音补了句,“我从不对女人动手。”
但他需要钱。
鲜血立刻洇透了黑色作战服,未烬夺回刀。
“够深了。”他后退两步,转身没入密林深处,身下的草丛上落了几滴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