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大,天地间似挂起了一道道水帘,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沉闷的空气中。
就在这时,一丛禁军身披黑甲,脚踏重靴,在雨中显得格外肃杀。
为首的一名禁军副统领高声宣旨:“接密报,萧家与北荒勾结,出卖我大熙情报!奉圣上之命,即刻带回萧家人至刑部彻查,不得有误!”
萧家内外瞬间哗然一片,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似有阴云翻涌,一场无形的阴谋正悄然逼近,令人不寒而栗。
萧西楼站在大厅,扫视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禁军,脸上没有半分慌乱,可内心却翻涌如潮。
他转身看向同样在警惕观望的众人,正声说道:“吴将军正秘密赶来与吴老夫人会面,若此刻吴夫人的行踪暴露,必然影响救国大计。”
孙慧珊应道:“边关需要吴将军,大熙抗北荒,也需要吴将军。”
萧家决不能在此关键时刻被禁军带走,否则将无人护送吴老夫人离开。
萧开雁低声询问:“爹……您不会是想抗旨吧?”
“到底是什么人想害萧家?”萧易人愤愤发问。
李相夷折返厅内,见大家面色严肃,倏然一笑:“爹、娘,你们只管按计划行事。大哥、二哥,姐姐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唐柔、唐方……”他转身面向二人,将袖中的白面玉扇交到他们手中,“你们带上此扇,去一趟权力帮总舵,若我七日未返,还请义父出手,助萧家渡此浩劫。”
唐方的眉头紧锁,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你呢?你不会是想……一人揽罪?”
此话点醒了所有人,萧开雁激动地握住他的肩膀,“相夷,你疯了!构陷之罪,岂能认之?!”
“老大,你不能去!去了定是死罪啊!”唐柔焦急劝道。
李相夷缓声轻道:“傅天义临死前留下了一封绝笔信,信中提到的北荒细作均指向的是我。我可用这封信证明是我与北荒勾结,萧家其余人,皆不知此事。”
萧西楼夫妇默认不语,深知唯有一人暂揽诬陷,才能保全大局。
孙慧珊柔声嘱咐:“相夷,宫里不比江湖,你务必小心再小心。”
“娘!你怎么能同意让相夷一人冒险,我是大哥,要去也是我替萧家去!”萧易人说着,便要冲出大厅。
“大哥!”
“易人,你站住!”
萧西楼厉声喊住他,“就按相夷说的办,你和开雁去水道,找时机营救雪鱼!”
萧易人百般不愿,但也不得不听父亲的安排,“是。”
屋内瞬间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窗外的雨声不断敲打着木窗。
唐方把自己的蝴蝶镖递给李相夷,“此镖,你拿着防身。”
李相夷推回她的手,“你的任务是保护好自己和唐柔,安全抵达权力帮总舵,见到柳大哥和义父。”
“可……”唐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唐柔拉住,“老大放心,我会照顾好姐姐的!”
李相夷欣慰点头,拍了拍他的肩。
门外的禁军已经失去了耐心,有人高声催促:“萧家主,不要试图违抗皇命!否则,便是罪加一等!”
萧西楼握紧双拳,胸口微微起伏。
李相夷告别众人,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迈步朝禁军走去。
禁军押着他离开后,萧家大门再度恢复平静,但每个人心中都如被巨石压住一般沉重。
不多时,官府的另一批人马赶到,将傅天义的尸棺抬走,而孔扬琴和华孤坟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