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背弃

那一刻，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依靠，仿佛都在他冰冷的眼神中彻底粉碎。

沐天玑“他就那样……拒绝了我。”

沐天玑“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犹豫。从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在这极星宫，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她抬起眼，看向纪伯宰，眸中是一片荒芜的清醒和坚冰般的决绝：

沐天玑“松懈？哪怕只是一瞬间的软弱，都可能让我和父君万劫不复。纪伯宰，你说……我怎么敢？”

这番从未向任何人袒露过的、血淋淋的过往，如同卸下了她最后一道防御，将她内心最深的伤疤与脆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纪伯宰面前。

沐天玑那带着血泪的控诉与深可见骨的绝望，如同无形的重锤敲击在纪伯宰心上。

他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和那双盈满痛苦却强忍着不肯落泪的眸子，心中那堵由冷漠与算计筑起的高墙，在这一刻轰然坍塌了一角。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伸出手，一把将她用力地揽入怀中。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笨拙的强势，手臂紧紧环住她，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骨血之中，又像是要用自己的体温去驱散她周身的冰冷与孤寂。

纪伯宰“别说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埋首在她颈间，感受着她细微的战栗，

纪伯宰“沐天玑，你听着……”

纪伯宰“我会一直在。”

纪伯宰“只要我在一天，就绝不会背弃你。”

这承诺来得突然而郑重，与他平日玩世不恭或精于算计的形象截然不同。

若是寻常女子，听到这般话语，或许早已心神摇曳，感动不已。

然而，他怀中的沐天玑，身体先是僵硬了一瞬，随即，却发出了一声极轻、却充满了无尽嘲讽与悲凉的冷笑。

她并没有推开他，反而在他怀中微微仰起头，那双刚刚还盈满脆弱泪光的眸子，此刻已恢复了一片冰冷的清醒，甚至带着一丝锐利的审视，直直地望进他眼底。

沐天玑“绝不会背弃我？”

沐天玑“纪伯宰，这种话，你自己信吗？”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点在他的胸口，那里是他心脏跳动的位置，也是他曾中过离恨天、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地方。

沐天玑“你当初找上我，与我合作，难道不也是带着你的目的吗？”

沐天玑“为了借助我极星渊公主的身份摆脱罪奴之身，为了获得参加青云大会的机会，更为了……借助我的势力，查清你师父博语岚的真相，向她复仇。”

她看着他微微变化的脸色，继续冷静地陈述，仿佛在分析一桩与己无关的交易：

沐天玑“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你帮我赢得青云大会，稳固地位；我予你平台和资源，助你达成所愿。这一切，不过是利益交换，公平得很。”

她的指尖在他心口画着圈，带着一种残忍的天真，反问：

沐天玑“现在，你却对我说‘绝不会背弃’？纪伯宰，是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所以觉得可以施舍一些廉价的承诺？还是说……你觉得我沐天玑，就真的那么容易……被这种虚无缥缈的话语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