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级 · 初代翻墙事件

七岁的小映薇对着镜子扎好高马尾，红色发绳像颗叛逆的草莓。上课铃响到第三声时，她猫腰溜向校园西北角——那里有棵老槐树斜搭着围墙。

“顾东西昨天盯着蛋糕店看了三秒...”

她嘀咕着踩上树瘤，校服裙摆蹭满青苔。

当小皮鞋碰到校外土地时，

整个世界的风都涌来为她加冕。

攥着零钱买下橱窗里最后一块开心果蛋糕时，

老板娘笑着问：“给男朋友的？”

“是死对头！” 她纠正得斩钉截铁，

却把蛋糕盒捂在怀里像护着星星。

翻回墙内正撞上查勤的班长，

她举起蛋糕理直气壮：

“顾知行同学低血糖！

这是急救物资！”

后来顾知行对着桌上突然出现的蛋糕皱眉：

“你逃课了？”

“不吃还我！” 她伸手要抢，

被他握住手腕拉开通往未来的刻度——

那只沾着墙灰的小手，

从此再没能从他掌心逃开。

……

落映薇的一年级日记

9月15日晴有风

今天做了大事！

翻墙给顾东西买蛋糕了。

其实他昨天看蛋糕店的时候，

眼睛亮得像妈妈戒指上的钻石。

墙比想象中难爬，

书包钩住树枝差点摔跤。

但想到他吃到蛋糕的样子，

膝盖上的灰都变成糖霜。

不过被班长抓到的时候，

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我居然说出“低血糖急救”这种话，

真是狐狸族最聪明的崽！

最后他抓住我手腕说：

“下次带我一起翻。”

明明耳朵都红了还装凶。

哼，才不带他呢——

这是我的秘密通道！

但是…

如果他不小心真的低血糖，

那就勉为其难带一次好了。

就一次！

……

二年级 · 恶魔与狐狸的契约

八岁的落映薇踮起脚尖，把巧克力酱轻轻抹在大堂哥落宴的衬衫后背。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像一只偷到油的小老鼠般得意。

“薇儿又捉弄哥哥！” 落宴转过身来，捏住她小巧的鼻尖，语气带着宠溺，“待会给你买芒果千层——”

然而话音未落，玄关处便响起了钥匙转动的声音。门开的一瞬间，一股格斗场独有的汗气扑面而来。落野律迈步而入，冰冷的目光扫过大哥衬衫上的污渍，最终定格在那个缩着脖子、试图装作若无其事的小狐狸身上。

“二堂哥抱抱！” 她张开双臂，满脸天真地朝他扑过去，却在即将触碰到他前被拎起后领，直接拖向训练室。

“扎马步三十分钟。” 他的声音如同冻硬的钢板，没有一丝温度，“跑圈十圈，倒立一小时。”

话音落下，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砸在地上，溅出小小的水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巧克力，塞进她抽泣的小嘴里：“憋着。”

当她双腿发颤地完成所有惩罚时，天已微亮。落野律终于蹲下身，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与污渍，动作虽粗糙，却透着某种不容忽视的温柔。

“知道错哪了？” 他的语气依旧冷硬，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不该……捉弄大堂哥……” 她抽噎着往他怀里钻，声音软糯可怜，“抱抱……”

他迟疑片刻，将她抱了起来，但声音仍然毫无温度：“再有下次，吊起来当沙包打。”

怀里的小身子明显一僵，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自那以后，每天清晨五点，训练室里总会准时响起拳风呼啸的声音。九岁那年，当她干净利落地撂倒第五十个混混时，远处梧桐树上倚靠的身影微微点了点头，那赞许的目光几乎难以察觉。

落家最严厉的恶魔，早已为她锻造了一副足以撕裂黑暗的铠甲。

……

三年级战地报告

落映薇在数学书扉页画满狐狸，

每只爪印都踩在顾知行名字的笔画上。

他反手在她英语作业本批注：

“第三人称单数狐狸尾巴要加s。”

她气得把他铅笔盒藏进讲台抽屉，

却在放学后偷偷放回两块草莓糖。

科学课分到同一组养蚕宝宝，

她坚持给蚕取名“顾东西二号”，

他面无表情在观察日记写：

“实验对象出现返祖现象——

总想往狐狸毛上爬。”

可轮到值日时，

是他留下来陪她等蚕结完最后一颗茧。

最严重的战役发生在雨天，

她摔碎了他获奖的航模翅膀。

他红着眼睛吼：“死狐狸你赔不起！”

第二天他桌上出现纸糊的新翅膀，

歪歪扭扭写着：“用三年零花钱分期付款。”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最后把它折成纸飞机射回她桌上：

“利息是每天帮我抄一句课文。”

“成交！”她眼睛亮成星星，

没看见他转身时上扬的嘴角。

如今那架残破的航模，

还在他书架顶层戴着纸翅膀，

像三年级所有假装凶狠的时光，

其实早被悄悄折成了

通往未来的机票。

……

小学四年级冬日记

12月19日窗户上会长小星星

今天放学路上呵出的白气能写名字，

我在地上画了只戴围巾的狐狸，

顾东西在旁边添了匹打喷嚏的狼。

麻辣烫阿姨多给了我两颗鱼丸，

说是奖励不怕冷的娃娃。

顾东西把自己碗里的鹌鹑蛋夹给我，

却抢走我咬过一半的甜不辣：

“沾了狐狸口水的比较辣。”

他的耳朵冻得红通通，

像挂在圣诞树上的小辣椒。

我们比赛谁呵出的白气圈更圆，

他赢了，因为我的总笑成波浪形。

奖品是他抽屉里最后的葡萄味软糖，

包装纸被我按在结了霜的玻璃上——

现在我们的窗户有了一颗

永远不会融化的紫色星星。

回家路上他忽然说：

“死狐狸，冬天和你吃麻辣烫…”

“比夏天吃冰淇淋还烫嘴。”

然后飞快跑掉了，

留下我在雪地里踩着脚印想：

冰淇淋明明更冰呀，

这个笨蛋连比喻都不会用。

……

小学五年级日记

6月11日云朵像生气的棉花糖

顾东西今天没来。

听说因为那个总笑他“书呆子”的女生，

把他参加航模比赛的图纸扔进了水坑。

我踢翻了那个女生的课桌（后来被罚扫地三天），

然后翻墙去买了最后一块开心果蛋糕。

放在他桌上时我有点想哭，

蛋糕盒被我的汗浸软了边角。

我在盒盖上画了只拿锤子的狐狸，

旁边写：“她再敢欺负你，

我就把她的辫子系在旗杆上！”

但想了想又涂掉，改成：

“开心果能打败所有不开心。”

放学时他忽然出现在校门口，

校服外套沾着消毒水味道。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

突然把蛋糕掰成两半，

把有坚果多的那边塞给我：

“死狐狸…翻墙买的？”

我咬着蛋糕含糊点头，

奶油糊了下巴。

他伸出手，

我以为要敲我脑袋，

结果只是用拇指擦掉那点奶油：

“下次带我一起翻。”

夕阳把他睫毛染成蜂蜜色，

我才发现他右手贴着创可贴——

是他自己捡图纸时划破的。

原来骑士也会受伤，

但骑士的狐狸已经学会

用蛋糕和拳头守护城堡了。

……

小学毕业日记

7月3日蝉鸣把分数唱成了彩虹

白洛小学的梧桐叶签完了最后一张试卷，

我们毕业了！

顾东西821分，我820分——

就差那道他检查了三遍的附加题。

我揪着他领子抗议：“你偷练了北斗七星阵做题法是不是！”

他把成绩单卷成望远镜看天：

“某只狐狸翻墙时掉了1分智商。”

但我们名字并排印在光荣榜第一页，

中间只隔着0.5毫米的油墨距离。

我偷偷用荧光笔在那条缝上画了座桥，

桥头蹲着狐狸，桥尾站着狼。

拍毕业照时我故意踩他白球鞋，

他趁机把我马尾辫系在椅子背上。

照片洗出来所有人都咧嘴大笑，

只有我们瞪着彼此像在决斗，

可班主任说：“你俩眼睛亮得能发电。”

今天领了初中部的蓝校服，

他忽然把新生手册推过来：

“死狐狸，初中围墙比小学高0.8米。”

“所以？”

“所以摔跤的话…”他别过脸，“记得拉我垫背。”

夕阳把分差剪成两个影子，

长的驮着短的走过校门口最后一道斑马线。

原来相差的从来不是分数，

而是他永远抢先一步，

把未来走成等我追上去的模样。

“六年时约，我们耗费整整六年的时光，将‘死对头’这三个字，酝酿得比青梅更为酸涩，比流逝的岁月更加绵长，如同一场独有的花期，在时光深处静静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