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外的梧桐叶悄然染黄,秋风掠过枝头时,诺听雨忽然攥紧了丈夫的手,声音微颤:“老公……肚子痛!” 落许云心头一紧,毫不犹豫地将她拦腰抱起,脚步匆匆地冲向电梯。十月的空气仿佛在轮胎摩擦声中被撕裂成风,呼啸着卷起一阵急切。
另一间产房内,慕柔正汗湿额头,用力掐住顾睦洲的手背,指甲几乎嵌出新月般的痕迹。
骤然间,一声清亮的啼哭划破寂静,如黎明的第一道钟声敲响——
“恭喜,是龙凤胎!”护士温柔的声音传来,笑意漾满了整个房间。
一年后的春日,阳光洒满阳台,两个婴儿车静静地并排而立。
顾睦洲坐在椅边,怀抱三个月大的小知行,低沉的歌声从唇间流淌而出,轻抚过孩子的眉眼。
诺听雨则专注地摇晃着手中的奶瓶,为小映薇喂奶,一滴奶渍不慎沾在女孩长长的睫毛上,闪着晶莹的光。
“一男一女,真是多美好的缘分。”慕柔倚靠在栏杆旁,笑容宛若春风拂面。她低头凝视儿子的小手,轻轻逗弄,“老公,该给儿子取名字了吧?”
顾睦洲俯身,指尖滑过婴儿柔软的额发,语调中带着无尽的爱意与期许:
“顾知行——
顾信知情行路!”
这时,小映薇挥舞着奶瓶,发出嘹亮的一声“哇!”,似乎不满被冷落。
落许云忍俊不禁,笑着伸出手指轻点女儿小巧的鼻尖:
“落映薇——
落花景映画薇!”
女孩立刻咧开嘴笑了起来,小手满意地拍打着,腕间的银铃叮咚作响,如同初春的溪流跳跃欢唱。
就在两个婴儿隔着摇篮对视的瞬间,阳光陡然穿透云层,泼洒下金色的暖意——
小知行伸手抓住了小映薇挥舞的银铃;
小映薇则紧紧握住小知行探来的手指。
这两只尚未学会言语的小手,此刻正缔结着人生最初的盟约。
而二十年后,那些或许会撕扯课本、争执不断的手掌心,如今正以最纯粹的模样,完成彼此第一次的温柔触碰。
五岁的顾知行紧紧攥着蛋糕盒的边缘,奶声奶气中带着一丝愤怒:“死狐狸!你又偷吃我第三块开心果蛋糕了!”
四岁的落映薇正舔着沾满奶油的叉子,一脸理直气壮:“顾东西!这个蛋糕明明很苦!”
“苦你还吃光?!”他气得指着空盒子,小手都在微微发抖。
她凑近他的鼻尖嗅了嗅,忽然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哦——你喜欢吃苦的东西!”
“就像王奶奶家的苦瓜!”
“难怪你每次吃苦瓜脸都皱得像个包子!”
顾知行被她气得不行,一把掏出一颗开心果塞进她嘴里:“这是甜的!笨狐狸!”
落映薇嚼了几下,眼睛瞬间亮得像天上的星星:“真的诶!那以后你的苦蛋糕——”
“我帮你变甜!”
多年以后,顾知行才终于明白,
原来就在那个阳光洒满幼儿园院子的午后,
某只狡黠的小狐狸早已擅自签下了
一份承包他一辈子甜度的霸道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