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周的图书馆人满为患。落映薇抱着半人高的复习资料艰难穿梭，顾知行跟在她身后，怀里同样堆着厚厚的书本。
“让让！麻烦让让！” 落映薇侧身躲避奔跑的学生，鞋底突然踩到不知谁掉落的荧光笔，整个人猛地向前滑去——
“小心！”
顾知行下意识伸手去拉，却被她下坠的力道带得一同摔倒。哗啦声中书本散落满地，在同学们的惊呼声里，两人以极其戏剧性的姿势定格：
落映薇单膝跪地稳住身形，右手还紧紧攥着顾知行的衣袖。而顾知行被她扯得俯身，左手撑在她耳边的书架旁，右手堪堪护住她后脑，膝盖恰好抵在她双膝间的空档。
远远看去，竟像是她将他拉下来，完成了一个充满张力的“跪地咚”。
“哇塞——！” 整个阅览区沸腾了。
唐莹莹瓜子掉了一地：“薇薇你…这么猛的吗？”
齐斌杰吹口哨：“顾哥这姿势很熟练啊！”
冯凯里默默举起手机拍照。
“不是…等等！” 落映薇慌忙想推开他，掌心却按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隔着毛衣传来的心跳又重又急，不知是惊吓还是…
顾知行垂眸看着身下的人。她仰倒时围巾松开了，露出泛红的脖颈，呼吸间带着草莓糖的甜香。有几缕发丝黏在唇边，他下意识伸手想拂开。
“你们…在干什么？” 图书管理员阴沉的脸出现在书架尽头。
落映薇急中生智，举起手里的《结构力学》：“我们在…探讨陀螺仪进动现象中的摩擦力矩问题！”
“用这种姿势探讨？” 管理员挑眉。
顾知行从容起身，顺手将她拉起来：“在模拟非惯性系下角动量守恒的实践教学。” 说着捡起地上滚落的篮球，“刚才有球砸过来，我是在避险。”
“对对对！” 落映薇死死攥住他袖口，“我们特别热爱物理！”
等管理员嘟囔着离开，她立刻甩开他的手：“谁要你配合我编瞎话！”
“哦？” 他弯腰凑近她耳边，“那我现在去告诉老师，其实我们是在…”
她猛地捂住他的嘴，指尖触到柔软的唇瓣。四周响起更响亮的起哄声。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也照亮少年通红的耳尖，和少女再也没能藏住的笑意。
等围观人群散去，顾知行一把将落映薇拉到书架深处。光影透过层层书隙落在她泛红的脸上，他单手撑在《大英百科全书》旁压低声音：
“死狐狸，你刚才故意滑倒？”
“我才没有呢！” 她攥着皱巴巴的围巾边缘反驳，“谁知道会踩到荧光笔……”话音未落，他忽然用指尖轻触她后颈，冰得她轻颤着噤声。
“撒谎。” 他捻着从她毛衣领口捡起的荧光笔帽，“你的笔。”
“……忘性大不行吗！」 她抢过笔帽塞进口袋，却摸到更烫手的证据——那支丢失的荧光笔正静静躺在衣兜里。
他忽然俯身逼近，鼻尖几乎相触：“第三次了。”
“什么第三次？”
“第一次在排练室扑倒我！” 他屈指数着，“第二次在雪地拽倒我，加上这次……” 温热的呼吸掠过她睫毛，“你对我有意见？”
窗外传来齐斌杰嘹亮的解说：“现在播报——顾同学遭到本月第三次精准打击！」
她羞恼地摸到他腰间想掐，反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天体物理简史》上。皮革封面的凉意透过布料，而他掌心的温度却烙进脉搏。
“承认吧，」 他轻笑，“你就是想……”
“想让你闭嘴！」 她踮脚咬住他围巾末端用力一扯，在他愣神时灵巧钻出禁锢。跑出两步又回头，把皱巴巴的草莓糖塞进他手心：
“封口费！”
斑驳光影里，少年低头看着掌心融化的糖，忽然对逃远的背影开口：
落映薇转身笑：“下次直接说。”
顾知行：“……说什么？”
落映薇笑的比阳光灿烂：“说你顾同学想抱我。”
整个阅览区的窃笑与嘘声瞬间炸成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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