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半天，黎昭昭和江亚菲的房门始终关着。
江亚宁跑去敲江亚菲的门：“姐，快出来拍照了！”
里面传来江亚菲闷闷的声音：“不拍，要拍你们拍。”
她又跑到黎昭昭门口：“昭昭姐……”
“亚宁，我就不去了，你们拍吧。”
黎昭昭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江卫东先沉不住气，几步走到黎昭昭门口，抬手想敲，又顿住了，声音放得格外软：“昭昭，就拍张照，很快的。亚宁盼了好久了。”
屋里没应声。
江卫国站在一旁，看着紧闭的门板，眉头微蹙。他知道黎昭昭心里的别扭——这全家福里掺了个江昌义，像根刺扎在心上，换谁都难自在。
可他还是开口了，声音沉稳：“昭昭，亚宁还小，别让她失望。拍完照，你要是还不痛快，我陪你去海边走走。”
门板后依旧静悄悄的，只有风拂过院角树叶的沙沙声。
江亚菲从自己屋里探出头，哼了一声：“劝啥劝？人家不想拍就不拍，凑那个热闹干啥？少了谁这照还拍不成了？”
她说着，又瞪了眼那边的江昌义，转身回屋“砰”地关上了门。
江卫东还想说什么，被江卫国拉住了。江卫国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劝。有些别扭，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开的，得靠时间慢慢磨。
他们便去照相馆拍照了，拍完照往回走时，江卫东脚步就没停过，几乎是小跑着往家赶，江卫国跟在后面。
一进家，江卫东就直奔黎昭昭的房门，轻轻敲了敲：“昭昭？我们回来了。”
屋里没应声，江卫国走过去，示意他别着急，自己则放轻脚步听了听，里面传来翻书的沙沙声，知道她在，便放缓了语气：“刚在外面听亚菲说你没吃多少，厨房温着粥，要不要出来喝点？”
过了会儿，门才开了条缝，黎昭昭探出头，眼圈还有点红，看到他们，小声说：“我不饿。”
江卫东赶紧接话：“不饿也垫点啊，空腹对胃不好。再说了，刚拍那照片肯定没你好看，等回头咱单独拍一张，把那谁换下去。”
他故意没提江昌义的名字，怕又勾她心烦。
黎昭昭被他逗得嘴角弯了弯，没说话，却把门全打开了。江卫国看她松了劲，便朝厨房努努嘴，江卫东立刻心领神会，转身就去端粥了。
黎昭昭慢条斯理的喝着粥，她淡淡开口：“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吗？”
江卫国在一旁坐下，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愿意说说吗？”
黎昭昭用勺子轻轻搅着碗里的粥，声音低低的：“安杰阿姨，她不在，这个家就不完美，你们想过吗？安杰阿姨她该有多伤心，凭空多出一个儿子，她的孩子们没有考虑过妈妈的心情，也只有亚菲……”
黎昭昭的声音很轻，却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江卫国和江卫东心上。
江卫东端着空碗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
他挠了挠头，声音有些讷讷：“我……我没想那么多，就觉得爸答应了亚宁，总不能让她失望。”
江卫国沉默着，指尖在桌沿轻轻摩挲。
他不是没体谅过母亲的委屈，只是父亲那几日沉默的样子，江昌义拘谨的态度，还有亚宁期盼的眼神，像一团乱麻缠在心头，让他一时忘了去细想——这个家最缺的那一块，是母亲安杰。
“安杰阿姨把你们一个个拉扯大，把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对江叔叔的感情有多真，谁都看得出来。”
黎昭昭抬起头，眼里还带着点湿意。
“可突然冒出个江昌义，等于在她心上剜了块肉。这时候拍全家福，少了她，又多了个让她伤心的人，拍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她顿了顿，看向江亚菲紧闭的房门方向：“亚菲是真疼她妈，知道替她妈不值。你们……好像都太轻易就接受了现状。”
江卫国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歉疚：“你说得对，是我们考虑不周。”
他站起身。
“等忙完江昌义这事，我去青岛看看妈，把她接回来。”
江卫东也跟着点头，眼里带着坚定：“我跟你一起去！到时候跟妈好好认个错，她会消气的。”
黎昭昭看着他们，心里那点憋闷渐渐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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