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不是你抢了阿姊的书案!”
兄妹三人刚一到九骓堂,就被萧元漪这一句话给问懵了。
“啊?”少商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解释道:“我只是让莲房去取回三兄送我的书案,怎么变成了我抢堂姊书案了?”
萧元漪有一瞬间的迷惑,但紧接着就听见了程少宫的话:“阿母,我的确赠了张书案给嫋嫋。正是当初,长兄送我的那张有麒麟首的。阿母也曾见过的。”
一听是三公子的,那老媪便眼神提溜着,解释自己此前未瞧仔细,误会了。可接着又说道:“可若是这样,为何那书案又到了我们那去。莫非是莲房故意扛着过去,去想我们女公子炫耀的?”
一番对峙下来,竟是两厢颠倒,倒是做阿姊的要抢妹妹的东西了。
事情已经明了清晰,萧元漪倒是做起了和事佬,想四下了结。
少商却不想了,本是开开心心收一张书案而已。如今倒是半点开心都没有了,只剩下一肚子的憋屈。
眼瞅着她阿母是不会朝着她的脸,便开始自己着算了。
“莲房,你可知错!”
莲房忙在后面认错,“莲房知错,是我不该自作主张。”
她话没说完,少商便道:“我就喜欢你的自作主张,但哪些是你可以自作主张的呢。譬如,我要你去买豆酱。这件事里你可以自作主张的是,去哪条街,那家铺子,买最好的豆酱。你不能自作主张的是,我的豆酱,你不能自作主张的分给别人一半。又或是,不能自作主张的决定,我需不需要这豆酱。”
“这么些年我也不曾罚过你,不知该如何罚人,你只管听阿母的便是。回去收拾收拾,此处有我。”
听完少商的话,莲房便退下了。
随后,指着那昌蒲,细数这她的那些把戏,一条一条,都没有说错。萧元漪却以她是程姎姎的婢女为由,堵了她的嘴。
看着情形,那傅母是不会被发落了。少商便自己来,却险些落个忤逆的罪名。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程颂:“阿母,忤逆可是大罪!适才这老媪这般言语不敬,阿母都未曾降罪,为何要对少商说这么重的话!”
突然狂风四起,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知道离仑就在身边,也知道,他发怒了。她不想他因此触犯禁令,便朝着身后的位置看去,摇了摇头。
示意他,她自己可以解决。
见状,离仑这才作罢。
狂风乍停,众人才得以继续。
就听少商指着那老媪说道:“你可知阿母为何不惩罚于你,你当真以为阿母是为了你这自以为是的蠢货,那是为了堂姊的脸面。”
“你们都说兄长偏心与我,那是因为成家主母偏心堂姊在先。阿母说不女之错不该归咎于女公子,是,是这个道理。可为何莲房犯错,阿母不曾问过一声便将我拘上来训话。那昌蒲错了呢,堂姊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萧元漪被少商这话气的不轻,说着就要喊人。
吓得底下的几人连忙上前揽罪。
程少宫:“阿母息怒,是儿子的错。是儿子思虑不周,才酿成大错。嫋嫋自幼无人教,千万别怪罪她,要罚便罚我吧。”
看着三兄为自己揽罪,少商眼里满是酸涩。
“不是三兄的错,三兄一点错都没有………”
气愤紧张之时,旁边的三叔母借口自己腹痛终结了这场闹剧。
一群孩子,也都松了一口气。
姎姎见萧元漪走了,便向少商道歉:“嫋嫋,是堂姊对不起你,在这给你和次兄三弟赔罪。”
少商不怪她,却只是感慨:“堂姊看似无母,却又处处有母。我实则有母,却似无母。”
转头又对程少宫说着:“三兄,今日是我连累你了。若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应该拒绝阿离给我书案。若我当初要了那书案,也就没有今日这事儿了。”
离仑看着旁边跪着的那两婢女,眼神阴恻恻的。
“不能杀,哼,没说不能伤啊!”
舜化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嫋嫋的话。虽然心中疑惑,但也当做没听到,坦然的走进去。
这件事也就这么结束了。
嫋嫋本被禁足,但这会,三叔母已经做主,让她去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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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会这日,嫋嫋穿上了三叔母送来的衣裙,红色的衣衫,各位衬人。
看着她出装打扮,离仑确实满脸的幽怨:“这件衣衫有什么好的,嫋嫋穿他人送的衣衫,却不穿我送的衣衫。可是嫌弃它不好,比不上这件!”
闻言,还在打扮的少商和莲房一怔。
少商示意莲房先出去,对离仑说道:“这是三叔母特意送给我的,嘱咐了今日一定要穿。若是不穿,岂不是辜负了三叔母一片心意。再说了,我哪有不穿阿离送我的衣裙。你看,这不是还要穿阿离送的这件白狐皮鲛绡制成的披风御寒吗。”
少商拿着那披风,说着还不忘示意他看自己头上:“还有啊,你看我头上戴的,耳朵上,脖子上带这些,哪样不是阿离送的。”
看着除了衣裙不是自己送的,其余的,从头到脚,都是自己送的,离仑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点。
对屋外的莲房道:“进来吧。”
见他们好了,莲房这才进去继续给少商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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