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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婉——南墙不悔 魂牵梦萦(十五)

南墙不悔,魂牵梦萦

鲜衣怒马李门主X章台杨柳乔美人

清淡逸群李神医X风华绝代乔女侠

慕娩山庄

从前他总那样,像雾像风,说不见就不见,这次若走了,是不是就真的找不回来了?想到这里,婉娩脚步愈发急,绣鞋底蹭过石阶时带起细碎的石屑“沙沙”响。

没等她拐过回廊,便猛地撞进熟悉的身影里,力道之大让她险些踉跄着后退,手腕却先被人轻轻扶了一下——是相夷,像是特地寻她而来。

蓝衫的颜色褪得发白,末端还有块洗不掉的浅褐色污渍。可就是这样一身旧衣,穿在他身上,竟透出种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温润,像块被溪水浸了十年的玉,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

“阿娩,我该走了,特地来寻你道个别。”他刻意放缓了语调,清冽得像山涧里的流水,听不出半分不舍,只透着“事了拂衣去”的淡泊,“我如今早都不是江湖客了,守着个小药庐修修扇、煮煮药就够了,呆在这也是突兀,而且四顾门如今有紫衿撑着,也算是个归属,甚好。”

婉娩的眉立刻拧成了“川”字,忧虑像乌云似的压在脸上,连声音都发紧:“你要走,那你的毒——”他这身子,怎么经得起长途跋涉?怎么经得起再受半分风寒?

然而,对面人却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不是暂时无大碍吗?你看,我还好好站在这儿,能走能说,可比前些日子精神多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抬手时,心口的钝痛又翻了上来,眼前甚至晃了下虚影,但很快又被那故作的洒脱掩盖。

“那你——”婉娩张了张嘴,喉间像堵了团浸了苦茶的棉絮,连吞咽都带着涩意。她太懂他了,言出必行,拦不住的。停了片刻,才轻声问:“你去哪呢?”

莲花瞧着她的模样,心中一软,竟忍俊不禁地弯眉浅笑,语气也活泛起来,像回到了从前。“你还为我操心呢?忘了吧,我有座小楼,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晴空万里,碧海蓝天,我可以去出海,也可以去登山,家中有存银,床下养条狗,你可不用为我担忧啊。”

他说得绘声绘色,连眼里都像是映着江南的春水、山顶的流云,仿佛那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不过是编织给她的梦——他哪有什么“存银”,不过是攒了点看病的碎钱,连买块好点的布料都舍不得;哪能“出海登山”,毒发时连床都下不了,遑论照顾一条狗。他只是想让她安心,想让她觉得,他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然而,婉娩听了这些话,眉宇间却并未现出半分欢愉,反而弥漫着难以掩饰的凄楚与落寞。她小心着、踌躇着试探,“好是好,可总归是一个人……”她说这话时,缓缓抬了眼,眼底的光芒直白又炽热——那是希冀,是盼着他能说“或许可以不一个人”,是盼着他能留下,哪怕只是再待些日子。

“阿娩,转眼十年都过去了。”他顿了顿,风卷着松涛掠过,声音里添了点怅然,“换种活法,也不算罪过吧?”

他哪里是真的想“换活法”,不过是怕自己的残破,怕那些追着“李相夷”来的仇怨,拖累了她本该安稳的余生。他宁愿让她觉得自己是“真的想走”,也不愿让她再为自己担惊受怕。

婉娩望着他,忽然笑了。那笑意浅淡,却透着点会心,像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她唇角微勾,轻声应和:“是挺不错。”笑容背后,藏着的是深深的无奈和不舍,那是一种爱到极致后的成全。明知他的“换活法”里藏着多少身不由己,却只能顺着他的话,陪他演完这场“自在”的戏。

“况且,你这山上还真有点冷。”李莲花忽然把肩膀往回收了收,双手在胳膊上飞快搓了两下,连眉梢都带着点故意装出来的娇憨,语气里掺了点孩子气的抱怨——他是真怕这沉重的气氛压得两人都喘不过气,想借着这点小事,把话题往轻松了引。

“你怕冷?”婉娩愣了愣。她太记得从前的李相夷了——冬夜里在梅林练剑,雪粒子落在他肩头积了薄薄一层,他都浑然不觉,反而挥着少师剑笑说“习武之人,这点冷算什么”。

“阿娩,我是人又不是鬼,当然怕冷了。”着,还故意往旁边的松树下挪了挪,后背贴着粗糙的树干,像是真怕这穿堂风冻着自己,连肩膀都微微缩了缩。

瞧着婉娩被他逗得莞尔一笑,眼角眉梢的愁绪散了些,李莲花悬着的心也悄悄放下了不少。哪怕只是浅浅一笑,也足够让他觉得,方才那些刻意的轻松,都没白费。

“以前你从不提这些,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婉娩哑然失笑,指尖轻轻碰了碰松树干,树皮的粗糙硌着手心,“你真的和相夷太不一样了,看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莲花先是“嗯”了声肯定她的话,还不忘自给自足的补充,“他也不会说累。”

“他啊总是有忙不完的事,几乎从来不睡觉,很会花钱…”婉娩附和着他的话顺着讲下去,刹那间,恍惚看到了娇俏女儿和俊秀儿郎的身影。

瞧着婉娩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大有逐一陈列摆开摊说的样子,莲花不禁乐了,尤其是说他很会花钱的时候,笑得尤为甚。其实他也是怀念的吧,怀念那个虽然莽撞、却鲜活热烈的自己,怀念那些有她在身边、不用藏着掖着的日子。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喜欢命令人,总是把人指示来指示去的。”说着说着却顿了顿,语气里添了点复杂,“却总能办成轰轰烈烈的事,让人不得不服。”原以为这份怀念会再浓些,可话到嘴边,却多了丝难以言说的苦涩:“相夷也从不宽恕任何人,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如今想来,那份“不宽恕”哪里是狠心?是他扛着四顾门的安危,是他怕纵容了恶就会伤了更多弟子,是他连自己都不敢松懈半分——那些“狠”的背后,全是旁人看不见的执着与不易。

李莲花没应声,只是轻轻耸了耸肩,语气里掺了点玩笑的轻松,半避重就轻地岔开了话题:“而我呢,跟他可不一样。我穷得很,手里的钱够买米、够抓药就行,从不贪多;还总喜欢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比如树荫下、屋檐下,晒着太阳就能眯一会儿,这样也挺好,而且还没有仇家。”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声线里染了丝丝入扣的笑意,连眼尾都弯了起来,娓娓道来像在炫耀宝贝,“这十年,我学会了不少本事。会煮简单的粥,能把青菜炒得不难吃;还在小院里种过月季,虽然去年冬天冻死了几株;甚至会缝补衣服,袖口破了,自己能缀上块补丁,看不出来破绽。”说着,他还抬了抬袖子,露出里面歪歪扭扭的针脚——线头还露在外面,一看就是生手缝的,却被他说得像多大的能耐。

语气里的“得意”,听得婉娩发涩。那些哪是什么“本事”?不过是一个人颠沛流离时,没人照顾、没人心疼,被逼出来的生存技能。

李莲花也敏锐地察觉了这份不对劲——她的笑像蒙了层薄纱,透着股绷着的疼。他喉结滚了滚,没再提自己的“日子”,反而轻轻转了话头,声音放得柔:“等明年春天,我种月季再开了,有机会…让你看看。”

他眼里只有她的身影,她眼里也只有他的模样,满溢的爱意顺着目光缠在一起,没有半句多余的话,却像把这十年的牵挂、遗憾、心疼都说尽了。

相爱难相守,有缘却无分,这样的遗憾,大抵是要刻进骨子里,铭记终身的。

“解药我会留意的,就当是为你我,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可好?”这句话,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个儿听——她知道解药难寻,可总得有个念想,让这段从十三四就开始的感情,不至于落得个“不告而别”的潦草收尾。

其实更像是给自己找的借口,她舍不得就这样断了联系,哪怕只是这个由头,也能让她觉得,他们之间还没彻底结束。

“好,都依你。”

他知道,这或许是他们最好的结局。没有撕心裂肺的告别,没有纠缠不清的挽留,只凭着一个“找解药”的约定,给彼此留一点体面,留一点余地。

“到那时……我还能找到你吗?”婉娩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像迷路的孩子在黑夜里攥着最后一根稻草,带着藏不住的无助。

她抬着眼,眼底的水光晃啊晃,却没敢掉下来,像在拼命寻找一丝希望的曙光。她知道这个问题或许有些多余,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像是想从他嘴里,再捞一点“不会分开”的底气。

“放心啊,你不是还要来赏花的。”他比谁都清楚,这不过是一个美好却一戳就破的谎言。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找到解药”的那天,更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为了不拖累她,故意躲起来。

可他还是说了。在碧茶毒的折磨里,在江湖仇怨的阴影下,这句谎言是他能给她的,最后一丝温柔的慰藉;也是给自己的,一点自欺欺人的念想——或许,真的能等到那一天呢?

可两厢却都在彼此转过身去,垮了脸色,强撑起来的坚强,不过是给对方看的假象罢了。

放下了吗?哪里放得下。

要说这肖紫衿,还真是厚颜无耻到了底,竟想着用伪造的字迹传书,怕不是打着“替婉娩出气”的名头,想再争一次“四顾门门主”的虚名。

他还记得,东海大战前一夜,紫衿在酒肆里跟他喝酒,红着眼说“相夷,凭什么你总能得所有人的敬?”那时他只当是醉话,没放在心上;直到十年后再遇,紫衿看着他这副“李莲花”的落魄模样,眼底的得意与怨怼,才让他彻底明白。曾经的同门情谊,在岁月的侵蚀和嫉妒的催化下,已经变得扭曲。

“铮——”沉寂十年的吻颈若游龙出鞘。紫衿手肘磕在石头上,疼得龇牙咧嘴,望着他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的怨毒,像是恨极了他为何到此刻还能这般从容。

李莲花垂着眼,里头没有半分得意,只有种深深的疲惫。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同门屠戮、兵戎相见。

若是笛飞声在此,怕是要倚着廊柱嗤笑出声,冷眼看着肖紫衿狼狈的模样,抛下一句:“真是废物,连拔剑的资格都没有,也配称‘对手’?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

话里的狂傲,却透着点对“对手”的尊重——他或许恨李相夷赢了他,却从来不会用这种伪造书信的下三滥手段;他要的,是光明正大的对决,不是这样扭曲的纠缠。

“你们在干什么?”婉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裙摆还沾着几片草屑——想来是从前面别院一路跑过来的,连鬓边的碎发都乱了。她的目光最后定格在肖紫衿身上,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又掺着疑惑:“到底在干什么?”

 “阿娩,是我。”李莲花先开口,语气刻意放得平和,半点没提方才的剑拔弩张,仿佛真的只是老友相见,“紫衿认出我来了,好久没有和他比试了,刚刚我们切磋了两下,武功长进了不少。”他不计前嫌替他圆谎。他太懂婉娩的性子,一边是十年相伴、照拂她的肖紫衿,一边是让她牵挂了十年的自己,她最怕夹在中间为难,也不想让这场同门之间的矛盾进一步恶化。

婉娩心里跟明镜似的。肖紫衿对“李相夷”的执念,她看了十年,哪会真信“切磋”的说辞?顾念着十年情谊在,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样啊。”

“紫衿,我本想告诉你他是相夷的,可他……他不想留下,也不想再提从前的事。”话里藏着无奈,像在劝肖紫衿“别再逼他”,也像在替自己掩饰那份“留不住他”的失落。

“是啊,时候不早了,也真该走了。”李莲花顺着她的话头接话,没给肖紫衿反驳的机会,朝着两人微微拱手行礼,语气依旧平和,“告辞。”

然而,在他与婉娩擦肩而过的刹那,婉娩的身子却微不可查地往他那边倾了倾。那是本能的反应,是想跟着他一起走的冲动,可脚步刚动了半分,就又硬生生停住了,她不能走。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来四顾门光复,人心未稳,上上下下都需要看顾;二来碧茶之毒已到了关键时候,她必须尽快寻到解毒的法子,每多耽搁一天,他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险。这份牵挂,让她连片刻的任性都做不到。

“紫衿,你不该如此的,相夷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李相夷,你又何必揪着过去不放?”婉娩看着他紧绷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懂,却又不懂。懂他的不甘,却不懂这份不甘为何要变成伤人伤己的执念,非要把所有人都拖进过去的泥沼里。

肖紫衿别过脸去,避开婉娩的目光,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婉娩,你不懂,我……”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生生咽下。有些执念,一旦生根,早已分不清是恨别人,还是恨那个永远追不上的自己。

某日

小宝神神秘秘、上下打量着李莲花,活像在看什么稀罕物件。语不惊死人不休,“你说说你,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走两步都要喘,这脸嘛……也就勉勉强强算清秀,怎么就得乔姑娘那样的天下第一美人青睐了呢?”

说这话时,他还故意皱着小眉头,小手在下巴上摸来摸去,那故作老成的模样,带着几分让人忍不住想敲他脑门的欠劲儿。

“你个小屁孩胡言乱语。”李莲花又好气又好笑,顺手拿起蒲扇,作势要朝小宝的天灵盖拍去。

小宝见状,立刻跳开,扯着嗓子反驳:“什么胡言乱语,人家乔姑娘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他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一脸的不服气,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洞察一切的智者,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我才没看错!”

李莲花闻言,扇蒲扇的动作慢了些,眼底飞快掠过丝浅淡的涩,快得像错觉。他轻嗤一声,语气带着点敷衍的解释,“方小宝你才多大呀,就能读懂女人的眼神了,她是感谢我出手相助,懂了吗。”何况,他这么多年都没读懂,更何况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难道你就不想乔姑娘了,我看你夜里对着窗外发呆,好几次都喊错了我的名字,叫的是‘阿娩’呢!”

“若你想夺人之美,我可以帮你啊”说着,他还挑了挑眉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见他认真了,李莲花才收了玩笑的神色,声音沉了些,带着种不容置喙的认真,像是在说给小宝听,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再跟你说一次,我们不合适。阿娩值得世上最好的,这李相夷啊,也并不是她的良配。”

莲花使出了杀手锏,这一招果然有效,成功让小宝闭嘴了,没再追问,只是挠了挠头,小声嘟囔了句“哦”。

他知道,自己和婉娩之间的感情太过复杂,历经岁月变迁,早已千头万绪。与其让她陪着自己等一个“可能没有的未来”,不如狠下心推开她,让她去寻那个能给她“确定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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