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处境
流放前,燕临去见了姜雪宁一面。
谢危虽然不知道二人之间具体谈了些什么,但宁二的心思,他也能猜的个七七八八。
姜雪宁向来不懂得什么是遮掩,总是直勾勾地盯着人看,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出来什么。
她太好懂了。
谢危都不用见她一面,只是听刀琴剑书说起姜府的动向,宁二那小丫头的主意似乎已经昭然若是了。
如今她是一门子心思想,去当临淄王妃。哪还有旁的什么心思,再去挂念一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燕临。
燕临在冠礼上没有等到她,这次莫不是要失望了。
世事难料,人不琢不成器。
燕临也该收收心思,好好想一想燕家未来的路了。
14.力有不逮
燕家不仅被贬为庶民,男子罚为奴仆,女眷充为官妓,所有财产皆被抄没,三族之内流放至千里迢迢的百越。
百越乃是烟瘴之地,离京城足足有四千里,一路上更是艰难险阻。
眼下正是风寒霜重,勇毅候又病了一些日来,谢危想起那日燕牧布满血丝的眼睛,泛着白丝的两鬓。
他喉结一阵涌动,眼底生了戾气,搭在扶手上的指甲深深地陷了进去,留下了痕迹。
谢危沉默了近乎一炷香,他能做的其实很少。
沈琅的旨意来得太急,勇毅候府的事即便有他在暗中斡旋,可到底有他力不能及之处。
太子少师终是没有实权。
何况还有天教势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在京中的举动。
他能做的太少。
棋局上的每一步需慎之又慎。
15.如愿
不过月余,鞑靼新王即位,意欲求娶乐阳长公主沈芷衣为王妃。
沈琅没有拒绝,毕竟没了勇毅侯府,朝中亦无可用的将领,北境战事欲起,只好舍了这个妹妹。
宫中一来两件喜事。
其一,二月十六,临淄王妃的人选定了,是姜雪宁。
其二,三月廿一,乐阳长公主沈芷衣和亲鞑靼。
沈琅的选择,谢危不意外。
沈玠倒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不是他小瞧宁二,而是太后属意自己的侄女,定国公之女萧姝做临淄王妃。
且宁二行事乖张,又失了燕临的庇护,京中多了不少风言风语。
听闻选妃那日甚是热闹, 临淄王沈玠顶着太后的施压,硬是只选了一个正妃,比以往多了几分刚毅。
大家心照不宣的临淄王妃之位换了人,萧姝更是连侧妃的位置都没捞到。
宁二如愿以偿,嫁给了临淄王沈玠。
16.小骗子
宁二便是嫁了人,依旧和从前一样,张扬、不守规矩的样子不减半分。
临淄王府中长燃的万盏花灯,日日不断的戏班杂耍。
人人都说临淄王与王妃二人,是新婚燕尔,琴瑟和鸣。
哪怕吕显来了谢府,都不免称赞临淄王的大手笔。
听人说,临淄王妃要学琴,临淄王前两日在他那儿购入了一张琴,足足花了两万两。
谢危听闻,当即冷笑了一声。
宁二爱不爱琴,他还能不知道吗?
当年她为长公主伴读,进宫入学时,他的琴课压根儿就没见过她几回。
他不由在心中暗骂了姜雪宁一句,“小骗子,净会骗人。”
燕临在时,她能哄得燕临险些搬空侯府的库房。
嫁入王府,也能哄得沈玠晕头转向,只知骄奢淫逸。
可见其功力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