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比起从前和谢锐韬在一起时那些还不太清醒自知只一味被带着走的暧昧动作,我心知肚明现在和kc的关系已经进入了某种灰色地带,或者更过分的是,这种走向大概是由我一手主导的。也许是他也愿打愿挨,也许是彼时对于爱的定义又有了新解读,不在于真假而在于感知。反正廖沉啊,我对自己说,你又不会再上当,即使暧昧又怎样呢?别对自己道德要求太高了,又累又不讨好。
先不说生你却不养你那两个人有多相信追求真爱至上,到最后却收获一个多么狼狈把彼此当成仇人的结局,上一段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关系难道不是付出所有却没得到一个好结果的实例吗。一切涉及到感情的事情都太不可控。就好比我和左元杰,与和高天佐他们顺其自然达到某种彼此暗戳戳亲昵,又带着些家人之间逃不开的依赖状态不同,这时我们刚刚认识第三天,除了名字、年龄、上海人……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一知半解。
因此对他的亲近好像是一种生理上本能的吸引力,当这段关系的主导权放到我手里时,我竟因为难以抉择是前进、还是后退而进行着理智与感性的艰难角逐。纠结不出个结果,也不明白如此纠结的意义,我终于拿起被我搅了半天的勺子,浅尝一口已经到了合适温度的热粥,舌尖是咸淡正好而又软糯的米粒。
唉……要是处理这些爱不爱的,像做饭一样简单就好了。
不知道小厨娘的内心戏有没有被人读懂,反正kc是不懂的。不然他也不会看不出此时我尴尬的窘境,选择和我一样把这个话题揭过装作无所事事。头发还在滴水,把他穿的薄长袖衫领口浸湿,那时候他头发还很短,大概后来懒得吹头发的习惯也是这段差不多寸头的时间养成的,害我骂了他不止一次才改掉。
我只瞥了一眼就不敢继续看他,以免发生什么目光对视的恐怖情况。没想到这人直愣愣地朝我走了过来,因为刻意低头而缩减的视线范围内只看到他临时穿着不知道谁的拖鞋的脚步一刻不停地朝我靠近。
我说人只要装死就能躲得过一切。
但是躲不过左元杰。即使我再努力不肯去看他,但还是不免在他重重坐到我身侧紧挨着我时身体一僵。左元杰做得太绝,一把把我快要低到地缝里的头掰向他,就这样脸对着脸逼着我直视他。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像蛇,勾着信子把猎物圈在领地内,享受够戏耍的快感再虐杀。
“廖沉。”没人回应他,他又很耐心且玩味地一次一次再喊。
“干嘛!”我终于停止到处乱转的眼睛狠狠瞪回去。某个人预料好一般,紧贴侧脸的指腹开始发力,禁锢住我的脸颊。
“刚才那么逗我很好玩?”
我没敢出声回答他,只应激一样地重重摇头。左元杰的手忽然卸了力,手心轻轻在我的脸侧拍了几下,我那一瞬间忽然感觉有种被威胁或者说摆布的意味。
“那是什么意思?”左元杰这句尾音拉得很长,以至于我不明白,说完这句话就松开我一如往常模样的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郑重其事问我要一个答案。
他依旧紧贴着我坐,只一点点动作幅度就会通过半侧身体传递给我。我组织不出语言,也自觉这时候沉默是最好的选择。他没在追究,两个人终于在这时候默契达成了无言进食的欲盖弥彰。
只不过,刚刚的判断结果大概出现重大失误了。这样看来,这段关系的主导权,似乎并不在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