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他们便离开破屋继续前行,终于在临近正午时到达城镇,然而他们一路上几乎没有交谈过一句话,全程垄罩在压抑的气氛之中。
阿箐觉得自己要疯。
望向凝重氛围的中心点,阿箐是搔破脑袋也想不透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明明前一晚还好好的搂抱睡了一晚,怎么她才去梳洗一下这短暂的时间这两人就冷战起来?虽然宋岚表示无大碍别担心,但他们已经这样沉默的好几个时辰了啊!
"宋道长你看你看看!那个辣鸡薛洋每次一跟道长对上视线就撇头,到底在生什么气?这人简直莫名其妙!"阿箐不断小声的抱怨。
宋岚感到很无奈,其实薛洋根本不是在生气耍脾气,阿箐到底年纪小,就算从小在市井中长大,人情世故还是稚嫩,宋岚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何况他还口不能言。
猎户一早就先行离开,阿菁去洗脸整里的那段空白时间,早已整顿妥当在外等待的宋岚是看得清清楚楚,因为前一晚阿箐的小计谋,薛洋与晓星尘两人拥着彼此直到早晨都没放开,只是宋岚不明白,明明晓星尘早就醒了为何不起来,还轻轻的以脸颊磨蹭着薛洋的发顶。
然后薛洋就醒了,被薛洋控制一段时间的宋岚很清楚,除非有敌袭,不然薛洋刚醒的时候都特别像小孩特别会赖床,迷迷糊糊的薛洋很自然的拱着身旁的大暖炉,拱着拱着整个人就拱到了晓星尘的身上,软绵绵的身驱压得晓星尘僵直身驱不敢妄动,而薛洋偏生就不是个安分的主,趴在晓星尘身上还不够,双腿还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温热的呼息全往晓星尘的颈间喷吐,柔软的双唇就贴在晓星尘的锁骨上,晓星尘全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置于两侧的双掌像是克制什么得紧握着。
好不容易熬到薛洋终于恋恋不舍得睁开眼睛,第一个入眼的是形状优美的下巴,薛洋撑起上身才看见满脸通红的晓星尘,像前一夜一样两人愣愣的对视,薛洋露出近乎可以说是傻气的笑容,"道长早安。"
薛洋这口齿不清的道安让晓星尘明白为什么一直觉得很熟悉,那一样来自于遥远的记忆,那短暂如梦境的时光中,每一天从早晨醒来,都能听见薛洋那带着浓浓倦意含糊的道早,毫不设防得像撒娇一般,除了嗓音之外,语气到发音没有一处是不同的,熟稔得令人眷恋。
每跟这个人多相处一刻,晓星尘总能发现自己到底有多喜欢她。
但这温情的时刻总会在薛洋彻底清醒被破坏,完全撑起身子的薛洋就跨坐在晓星尘的腰腹上,领口从肩膀上滑落露出大片酥胸,衣衫凌乱得叫人遐想翩翩,薛洋晃了晃脑袋神识从终于清明一些,这才注意到自己坐在谁身上,见晓星尘布满红霞羞赧的面容,薛洋几乎以为自己在睡梦中轻薄了人家,"卧槽!"吓得滚离晓星尘起码七尺远。
即使料到薛洋会吓到,也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晓星尘连忙起身就要去查看,"走开!"薛洋背对晓星尘口气凶狠的吓阻。
"薛洋……"
"我叫你走开你就走开!"薛洋一边整理妥睡乱的衣领一边怒声驱赶,可偏偏口中含着一股迷茫的柔软,一点气势也无。
看晓星尘满脸尴尬的走出屋外,宋岚决定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接下来他们用早膳时薛洋也不出来,直到整顿完行囊要出发时薛洋才板着一张脸出现,于是他们就这样维持这抑郁的氛围到现在。
进了城镇,没忘记他们这趟旅行目的得晓星尘立刻就有了打算,"我们先去客栈订房间,等等再去采买跟打听附近是否有作祟吧。"
话才说完,阿箐积极的举起手,"住店跟采买这种事我跟宋道长处里就好了,道长你就去到处绕绕吧,作祟这种事不能拖,早点打听到才能早解决!"
第一次看阿箐这么积极的抢工作做,宋岚在旁边没做任何表示,晓星尘怔了一下也没拒绝,想是阿箐果然长大了不少,"那就麻烦你们了。"
接着就握住薛洋的手腕,"那我们走吧。"
薛洋错愕的看着晓星尘,"什么?"
"我们是来行善赎罪的,妳得跟着。"晓星尘转身面对薛洋,改握着薛洋的双手,双眼诚恳又温柔,看得薛洋说不出话半句话。
这两个人不论搁在哪都非常引人注目,没一会就有不少路人投来目光,习道人耳朵都不错,听着路人在经过他们时一句一句说着道侣、夫妇等词汇,薛洋觉得耳朵都热了起来,甩了一下挣脱不开晓星尘的手,见晓星尘不答应就不撤手的架势,薛洋憋了半天只憋出一个单音,"嗯。"
然后晓星尘就牵着薛洋走远了,已经没有嗅觉的宋岚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不然怎么会闻到一股酸臭味?
同样也产生幻觉的阿箐捏着鼻子,"宋道长我们也走吧。"
他们一到客栈,阿箐按照之前的习惯订了三间房,只是其中一间房特意指定是双人房。
阿箐拿着三把房牌笑得贼兮兮的,宋岚奇怪的回望,"这也是为他们好,好了,我们走吧。"
接过阿箐递来的单人间房牌,宋岚了然的收下,好笑得轻敲了阿箐的小脑袋。
当来到热闹的街上,阿箐从衣袖内拿出一张小纸条仔细的看着,领着宋岚就在各个摊位穿梭着,阿箐看着纸条挑选购买,宋岚就将买好的物品放置乾坤囊之中,没多久他们就买了不少日常用品。
想阿箐这次准备这么充足,宋岚又嘉许的拍了拍阿箐的头顶,阿箐反而疑惑的看向宋岚,"宋道长怎么了吗?"
宋岚指阿箐手上的纸条,赞许的点头。
阿箐将纸张递给宋岚,"这是薛洋刚才给我的,不要看坏东西这个样子,以前出去买菜他都会写个纸条,才不会遗漏,不过那些糖我都当没看见。"
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购买事项,这个宋岚倒是不意外,就算被钉上魂钉他还是有记忆,薛洋那时候为了招魂每试过一种方法就会纪录下来,现在去义庄搞不好还找得到那些手抄。
这样在市集转了几圈,阿箐多少也感到饥饿,两人便一同到饭馆,这才刚到门口,就见到一个大约四岁左右的孩童缩在阶梯上嚎啕大哭,却不见小孩的父母出现。
这景象不只吸引阿箐的注意,路过的行人也指指点点的,就是没人上前关心,而这情况也影响了饭馆,让很多人都不敢上前,店内伙计只好出来赶人,"快走!哭什么哭呢?晦气。"见扫帚就要扫到小孩,阿箐快步上前阻挡,"你在做什么呢?这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伙计看见阿箐的白瞳,不屑的挥舞扫把,"嘁,原来是个瞎子,少来管闲事。"
"谁是瞎子!真没礼貌!"
宋岚缓缓的走到阿箐身后,面无表情且因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名伙计,他被看得背脊发凉不由自主退后几步,说话都不敢大声,"不、不赶人也行啊,但是他在这边挡了客人,我们要怎么做生意啊!"
"哼!小孩哄哄不就好了!"说完阿箐也不理会那个伙计,在小孩身边蹲下来,语气尽可能的放到最柔,"弟弟爹娘在哪啦?别哭啦,我带你找爹娘好不好?"
可惜这孩子完全不领情,不管阿箐怎么逗弄,那小孩还是不管不顾的继续哭着,被弄得没办法的阿箐只好求助的看像宋岚,可见到宋岚那张棺材脸,阿箐就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努力看看。
结果是阿菁都哄得口干舌燥了,事情还是没有任何改变,顶着伙计质疑的眼神阿箐觉得压力颇大,阿箐觉得这时候脾气好得晓星尘在就好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听到熟悉的轻浮语调,阿箐迅速回头,以见到救星般的目光直看着远远走来得晓星尘跟薛洋,正确来说是看着晓星尘,"道长,来帮帮我吧,这孩子好像跟爹娘走散了,一直在哭。"
"那可麻烦了。"晓星尘也来到孩童旁边蹲下,大掌温柔的抚摸着孩子的头顶,"这颗糖给你吃,别哭了。"
或许晓星尘真有份亲和力在,小孩止住了哭声,愣愣的看了晓星尘一眼,突然扑向晓星尘,"爹爹!"
这一喊,在场的人都傻了,只有薛洋幸灾乐祸的笑着,"真没想到晓星尘你居然已经有个儿子了啊。"
"不是……小弟弟我不是你爹,你爹娘在哪?"晓星尘被喊得尴尬起来。
小孩听到薛洋的声音跟着看过去,好不容易停止的哭泣又开始了,还有越变越烈的迹象,这次连晓星尘好声好气的的温声安抚都不管用,所有人都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薛洋也傻眼了,"我有长得这么凶恶?"
这下所有人都束手无策,薛洋想这次是因为看到她才哭的,那她走就是了,"好好好,别哭了,我离开就是,嗯?"
没想到小孩小小的手掌却抓住了薛洋的裙襬。
"你这小鬼怎么回事?看到我就哭还不让我走。"薛洋无奈的想要扯开,没想到小孩揪得死紧。
"娘亲……娘亲娘亲。"
这一喊,薛洋的表情就古怪起来,阿箐则暗道不妙,乱说话是会被薛洋割舌头的,等等薛洋要动手一定要马上阻止!
薛洋神色阴晴不定,晓星尘也紧张起来,下一瞬间薛洋就举起了小孩与之平试,幼童还哭得跟花猫似的直对着薛洋喊娘亲,阿箐等人的心脏提到最高点,警戒的瞪着薛洋,要是她有什么不轨的意图他们会立刻制止。
但他们却没等到薛洋有行凶动作,反而眼珠子几乎吓出眼眶。
薛洋将小孩抱在臂弯中轻轻的摇晃,另一手还轻拍着孩子的背部柔声低语,"乖,好孩子不哭不哭,等会就带你买糖去啊。"
那神色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和蔼,一声一声的轻语,温柔得就像一个母亲一样。
小孩依偎在薛洋怀中,半晌便又渐渐停止哭声,呼吸平缓,阿箐这才走过去查看,"他睡着了。"
"嘘,小声点,他这是哭累了。"薛洋白了阿箐一眼,手还不忘的继续轻摇着孩子。
也怕吵醒小孩的阿箐没多说什么的瞪回去,"那现在该怎么办?道长?"他习惯性寻求晓星尘的意见,却发现晓星尘还呆愣着。
"嗯?阿箐怎么了?"
"你饿傻啦?小瞎子问你接下来该怎么办?"晓星尘那傻愣的表情似是逗乐了薛洋,"你现在想怎么办呀?孩子的爹。"
知道薛洋是在调笑刚才幼童喊他爹爹这件事,晓星尘还是脸发烫起来,却不反驳这个称呼,"孩子的是当然重要,但是妳……"
"对,我饿了,所以呢?"像被晓星尘传染一样,薛洋也跟着不自在起来,眼神乱瞄就是不看晓星尘。
"那我们先吃饭吧,之后才有力气找人。"晓星尘很自然的抬起手想揽薛洋,手却在快碰到薛洋瘦弱的肩膀时犹豫的悬在半空。
薛洋像是没察觉到一样的与晓星尘一同进入饭馆。
伙计站在一旁没敢再拦人,而阿箐跟宋岚已经一点想法都没了。
当他们慢吞吞的入座后薛洋早已经点好餐点,晓星尘也付完钱回来,上菜速度很快,三人足够吃的菜色一下就全齐了,只是还多了一小碗碎肉粥。
大概是被食物香气熏醒,这会儿小孩正安分的坐在薛洋腿上,薛洋就粥吹凉一口一口给小孩吃,完全顾不上自己,而晓星尘光看薛洋自己也是一口都没动,只在被薛洋瞪了才扒一口,随后才突然想起什么的往薛洋碗里夹菜。
阿箐就埋头苦吃,宋岚又闭起眼假寝。
等薛洋又把孩童哄睡,才发现自己碗上的饭菜堆成小山高,甚至旁边的迭子上也满满的,她小声怒骂,"晓星尘你搞什么?你肯定是在喂猪吧。"
"妳都没吃,多吃一点吧。"除了夹给薛洋的份之外,其他已经被横扫一空。
"我吃不下这么多。"薛洋一边说着便不管不顾的把那满蝶子的菜都塞到晓星尘那干巴巴的只有几根菜尾的饭碗之中。
"薛洋……"说饿的人不是薛洋妳吗?
"看什么看,吃你自己的。"薛洋不耐烦的模样跟刚才哄孩子时完全是两个样,边说手还夹几块肉扔进晓星尘碗里。
等薛洋吃完,四人站在街上讨论该怎么办,然而也不能怎么办,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只能抱着孩子逢人就问,这孩子也会认人,全程只给薛洋跟晓星尘抱,晓星尘怕薛洋累就让她把小孩给自己抱,起初孩童还会喊着爹爹乐呵,半晌又吵着给娘亲抱,只好又让薛洋接回去。
阿箐只觉得这画面和谐得可怕。
他们绕了城镇一圈却没人丢失孩子,都不由得做最坏的可能,这娃娃也许是被丢弃了。
光是这样想他们心情都沉重起来,毕竟除了宋岚外的其他三人都是孤儿,而又不同于阿菁,薛洋跟两位道人更是凝重,这小孩居然少了一魂。
"不然报官看看?"宋岚在晓星尘手上写。
"也只能试试了。"晓星尘也赞同。
当他们正要走去官府,背后传来呼喊声,其音量之大,让一整条街的人都停下脚步观望,"这不是白衣道长跟道长夫人嘛!好巧啊!"
这熟悉的嗓音让他们马上想起身分,就是前一晚同在破屋较年长的猎户,薛洋是一点都不想转身理会,可那猎户已经大步走近自来熟的拍晓星尘肩膀,"唉呀,瞧我这胡涂的,都忘了问道长们怎么称呼,我姓顾,大家都管我叫老顾。"
"贫道晓星尘,这是舍妹晓箐,这位是宋岚宋道长,这位……"介绍到薛洋就让晓星尘犯难了,无门无派,既不是兄妹更非友人,真要说的话仇人还比较贴切。
没给晓星尘迟疑太久时间,老顾豪迈的笑了,"这位不用介绍我也知道,是晓夫人嘛!"
薛洋终于忍无可忍,转身就要揍人,"你说谁是……"
"这不是小虎子吗!"猎户的嗓门完全盖住薛洋要说的话,惊讶的望着薛洋手上的孩子,"终于找到你了!我是顾伯伯啊!"
本来窝在薛洋怀里的孩童被猎户的大嗓子吵醒,想揉眼睛就被薛洋制止,只得努力眨眼才看清眼前的人,"顾伯伯!"
四人这下松了口气,终于有认识这孩子的人了。
由于小孩死活不肯离开薛洋,而他们也怀有一些疑虑,他们便一起跟着去孩子的家,中途晓星尘看出薛洋有些许疲惫,就从薛洋手上抱过孩子,毕竟四岁的孩童已经不算轻了,抱一整天非常消耗体力,这一幕当然也免不了被猎户调笑夫妻关系美满。
一路上猎户跟他们聊了不少,这孩子乳名叫小虎子,是她妹妹的儿子,他们住的地方是离这个城镇有一小段距离的顾家庄,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跑这么远,更何况小虎子本身就身体虚还畏寒,前一晚猎户就是为了替这孩子弄毛皮外套才上山打猎的。
到了顾家庄,村落内一片祥和不像有妖物盘踞此处,直到抵达小虎子的家时,薛洋才与晓星尘宋岚户相对视,三人便随猎户近屋,宋岚则一人留在外头,老顾奇怪的回头,"宋道长怎么了?"
"没事,他比较喜静而已。"晓星尘说。
老顾点点头没多问,在门口就朝里面大喊,"月儿,小虎子回来了!"
"小虎子!"一名看起来相当虚弱的女子迎上,孩子见到自己真正的母亲也开心的伸出双臂,"娘亲!"
晓星尘就将孩子还给他的母亲,老顾在一旁说,"这是我的妹妹,顾月,越儿啊,这是晓道长,黑衣服的是他的娘子,这个年纪比较小的是晓道长的妹妹,还有一个道长在外面,就是他们找到小虎子的。"
顾月立刻就要跪下,被阿箐搀扶住,"大娘别这样啊!"
"谢谢道长,我们顾家庄只剩这个孩子了,这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报答的。"
晓星尘说,"大娘不必如此,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过方才说顾家庄只剩一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在顾家被招待晚餐之后,他们还是打算先回客栈理清状况,于是现在所有人都聚集在宋岚的那间厢房内。
"这顾家庄实在不寻常,居民有数十人,但十年只有一个幼童,而且整个村落一点阴气都没有,小虎子家却浓浓满是阴气……子琛你有发现什么吗?"说出打听来的情报,晓星尘只觉得怪异却找不到问题点。
宋岚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九张画满朱红篆体的黄纸,宋岚提笔在准备好的宣纸上写,"在房子外周围各处找到的。"
看那几张符纸,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得懂上面的内容,只好把目光全部聚集在一直不说话的薛洋身上,尤其又以阿箐最憋不住气,"薛洋,妳知道那是什么吗?"
"知道啊,但我为什么要说。"薛洋单手托腮懒洋洋的挑眉。
"人命关天妳还这样!坏东西!"
"阿箐别这样,薛洋妳若是知道就说吧,毕竟那孩子也喊过妳娘亲不是…噗……"说着晓星尘自己反而先笑出来。
"乱七八糟,你还敢说!我没弄死他就不错了!"不说还好,一说薛洋就不爽,拿起那几张黄符,另一手打个响指就全数烧为灰烬,"这东西不能留,整个村落这个干净就是被这几张符吸去那小鬼家,所以那个女人身体才会这么虚弱,他们目的估计是要夺取这小鬼的魂。"
"可是要夺魂怎么现在才失了一魂?"阿箐不理解。
"我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是屋内又有同样九张克制阴魂的符,我猜想是要让这孩子饱受折磨后的魂魄,所以只能慢慢来,更何况……"
这番话让其他人脸色凝重,居然这样对待一个无知幼童,太过分了。
阿箐整个人都坐不住,"更何况什么?"
"这小鬼本身就容易招邪,至阴体可是我们这些鬼修最喜欢的练魂材料,那些人不会善罢干休,我估计这几天他么就会出现。"薛洋裂嘴阴测测的笑。
"所以你认为凶手是鬼修?"晓星尘目光悄悄看向薛洋的右手。
"八九不离十吧,只是我不知道他们用这种方法取魂要干嘛。"
"那、那小虎子今晚不会有事吧?"阿箐还是有些担忧。
晓星尘站起身摸了摸阿箐的头,"没事的,我在小虎子家布置驱了邪的符,还有薛洋……妳在他身上画了驱煞安魂的咒吧。"晓星尘握住薛洋的手,看着食指上淡淡的新疤,接着取出药膏涂抹。
"……"薛洋不自在的看向地板,手一直想挣开却没成功。
阿箐也不想说话了,只是把一直忘了给的房牌递给晓星尘,"道长,这是你们的房牌,刚才一直忘记给了。"
"谢谢阿箐,麻烦妳跟子琛了。"晓星尘没多想的收下房牌,薛洋却立刻查觉话中有问题,"你们?小瞎子妳这是什么意思?"
"薛洋你以前是男人,我还是觉得怪别扭的,刚好还剩一个双人的,你就去道长房间吧,以前你们不也都睡同一间。"阿箐不好意思的,末了口气又转回理所当然。
宋岚则深深的看了自己好友几眼。
"小瞎子妳这是找死!"薛洋顺间炸毛。
晓星尘一脸为难拉住气愤的薛洋,"阿箐,这不妥,薛洋她现在是女子,那……还有多的房间吧,我再去订吧。"
"没了,我刚刚问过掌柜了,我本来也觉得不妥又再去问,可是没想到问晚了。"阿箐满脸内疚。
整个房间顿时陷入沉默,还是薛洋先打破沉默,"睡就睡,又不会少一块肉,晓星尘走啊。"她心想,就算是双人房也没关系,反正是两张床。
一出房门,阿箐迅速溜走,立刻就不见人影,宋岚也关上房门,留下尴尬得晓星尘跟薛洋两人。
当他们一打开房门,薛洋又想杀了阿箐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双人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