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时

"我去买饮料。"马龙突然起身，耳根通红。

　　温暖独自坐在座位上，打开手机看到两条新消息：

　　汪顺：「温姐！400混测试游进4分12秒了！（附成绩单照片）」

　　张继科：「医院WiFi太差，发张照片证明我还活着。（附复健室自拍）」

　　她回复完消息，发现马龙迟迟未归。

　　寻到休息区时，看见他正对着墙上的液晶屏出神，上面正在重播伦敦奥运会乒乓球男团决赛，马龙对阵柳承敏的决胜球。

　　"怎么躲在这？"温暖走到他身边。

　　马龙指着屏幕上自己得分后平静的表情："那天我在想...如果是单打..."他的声音低下去，"抱歉，不该说这些。"

　　温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新年愿望是什么？"

　　马龙转向她，镜片后的眼睛在灯光下格外明亮："希望有人能拍下真实的我，不只有输赢。"

　　温暖心头微动，正想说什么，广播响起下半场开始的提示。

　　"走吧。"马龙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节目单，"下半场有《运动员进行曲》，你会喜欢的。"

　　深夜11点，出租车停在温暖公寓楼下。

　　马龙坚持送她到门口，两人肩并肩走在积雪的小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今天..."在电梯前，马龙突然开口。

　　"谢谢你的票。"温暖同时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马龙从大衣口袋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塑料球研究报告最终版。"他顿了顿，"还有..."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打断了他的话。

　　温暖接过信封，指尖触及一片冰凉，里面还夹着一把训练馆的备用钥匙。

　　"随时欢迎来验证理论。"马龙微微颔首，转身走向楼梯间。

　　他的白衬衫后摆不知何时沾上了一小片咖啡渍，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温暖回到家，发现信封最里层还藏着一张字条："维也纳的《蓝色多瑙河》很好听，以后有机会可以再一起去。——L"

　　她笑着将字条贴在素材墙上，没注意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PS：新年快乐，我的专属记者。"

　　窗外，新年的第一场雪又开始飘落。

　　温暖的三台显示器同时亮着：

　　左屏：张继科在医院复健的素材；

　　中屏：马龙音乐会上打拍子的特写；

　　右屏：汪顺泳池测试赛的精彩瞬间。

　　2013年3月15日，国家乒乓球队训练馆的灯光在凌晨四点依然亮着。

　　温暖抱着一摞资料推开侧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停住脚步——

　　马龙赤脚站在球台前，白色运动服被汗水浸透成半透明，脚边散落着二十多个被击穿的塑料球。

　　他正用高速摄像机回放自己的发球动作，屏幕上旋转的球体被标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轨迹线。

　　"这是..."温暖蹲下身捡起一个破裂的球，内壁的塑料纤维像绽放的烟花。

　　马龙猛地回头，眼镜片上还贴着测量旋转的标记贴："你怎么有门禁卡？"

　　话刚出口就想起新年那天自己给她的钥匙，耳尖立刻红了，"我是说...这么早..."

　　温暖晃了晃手中的U盘："你上次要的波尔比赛录像。"她指向满地的球，"国际乒联知道你这么虐待他们的新球吗？"

　　马龙用毛巾擦了把脸，在数据分析本上记下一串数字："塑料球旋转比赛璐珞球衰减23%，但反弹高度增加了。"他突然拉起温暖的手按在自己手腕内侧，"感受这个发力点。"

　　温暖的手指触到他突起的腕骨，皮肤下肌腱的跳动像精准的机械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