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28日,伦敦奥运会水上运动中心。
温暖端着相机穿梭在混合采访区,泳池特有的氯水气味混合着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男子400米自由泳决赛刚刚结束,中国选手孙杨以3分40秒14的成绩打破奥运会纪录,夺得中国男子游泳奥运首金。
"孙杨!看这边!"各国记者的呼喊声中,温暖奋力举起话筒。
领奖台上,孙杨正咬着他的金牌,看到熟悉的央视台标后,朝温暖的方向眨了眨眼。这个细节立刻被她捕捉进镜头。
"孙杨选手,此刻最想说什么?"温暖大声问道。
"证明了中国男子游泳可以站在世界之巅!"孙杨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这块金牌属于所有支持我们的人!"
采访结束后,温暖在运动员通道遇到了正在热身的汪顺。
18岁的小将穿着中国队外套,看到孙杨走来立刻站得笔直。
"杨哥!太棒了!"汪顺的声音里满是崇拜,"最后50米那个冲刺..."
孙杨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明天看你的了,200混预赛别紧张。"他转向温暖,"温记者,这是我们队的未来之星。"
温暖注意到汪顺的耳尖微微发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运动包带子。
7月29日,男子200米个人混合泳预赛前。
温暖提前两小时来到热身池边,发现汪顺已经在做最后的拉伸。
孙杨站在池边,正低声给他讲解着什么,手指在水面上划出泳姿的轨迹。
"蝶泳转身要再快0.3秒,"孙杨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力,"记住罗切特的节奏。"
汪顺认真点头,抬头时正好看到温暖。他猛地呛了口水,咳嗽起来。孙杨拍着他的背,意味深长地看了温暖和汪顺一眼。
"温记者来取材?"孙杨笑着问。
温暖点头,镜头对准两人:"记录下冠军给队友的赛前指导。"
孙杨突然把汪顺往前推了一步:"这小子昨晚看了十遍我的比赛录像,说要游出让你骄傲的成绩。"
"杨哥!"汪顺整张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温暖没听懂话中深意,专业地调整着相机参数:"汪顺选手,能说说你对今天比赛的期待吗?"
汪顺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希望能游进决赛,证明中国混合泳的实力。"
孙杨在一旁微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预赛开始后,温暖将镜头牢牢锁定第四泳道的汪顺。
发令枪响,少年如箭般射入水中。
第一个50米蝶泳结束,汪顺暂列小组第三。转身时他明显加快了频率,正是孙杨赛前强调的细节。到仰泳阶段,他已经追至第二。
"加油!"温暖听见观众席上孙杨的喊声。
最后50米自由泳,汪顺像装了马达一样冲刺,最终以1分58秒45的成绩获得小组第二,总排名第五晋级半决赛。
出水后,汪顺第一时间看向看台上的孙杨,得到对方竖起的大拇指后,才转向温暖的镜头,笑得像个得到奖励的孩子。
"孙杨师兄教我的节奏控制奏效了!"他喘着气说,水珠顺着睫毛滴落,"半决赛我会更快!"
温暖注意到他的目光越过摄像机,落在她身后。转头看去,孙杨正靠在栏杆上,脸上带着了然于心的微笑。
半决赛当晚,温暖在奥运村餐厅偶遇孙杨。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面前摊着汪顺的比赛数据。
"温记者,"他头也不抬地说,"小汪的技术分析。"
温暖惊讶地看到纸上密密麻麻的笔记,甚至画出了每个转身的细节图。
"你很照顾他。"温暖坐下说。
孙杨抬头,眼神锐利:"这小子有天分,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特别是某些记者的。"
温暖假装没听懂,低头翻看笔记:"明天的决赛..."
"他会站上领奖台。"孙杨突然说,"不是这届,就是下届。"他合上笔记本,"有些事就像游泳,需要时间和耐心。"
温暖离开时,回头看见孙杨又打开了笔记本,好像上面有自己和汪顺的名字,孙杨在旁边好像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她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8月2日,男子200米个人混合泳决赛。汪顺最终获得第六名,却创造了个人最好成绩。
赛后采访区,孙杨一把搂住沮丧的汪顺:"干得好!里约看你的!"
温暖将话筒递到汪顺面前,少年眼角还带着水光:"我看到了差距...但更看到了希望。"他偷偷瞄了眼孙杨,"有最好的榜样在前方,我会一直追赶。"
孙杨突然把两人往中间一推:"温记者,多拍拍我们小汪,四年后他会让你惊喜的。"
摄像机记录下这个瞬间:奥运冠军爽朗的笑容,小将通红的脸颊,以及记者无奈却温柔的眼神。
泳池上方的灯光洒下来,将三个人的影子融在一起,指向2016年里约的方向。
回国航班上,温暖整理着数十小时的素材。张继科坐到她旁边,递来一杯热茶:"下一站,里约?"
温暖微笑:"还有四年呢。"
"但故事不会停。"马龙从后排探出头,"对吧,温记者?"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透过舷窗洒在三个人的脸上。温暖按下快门,定格这一刻。
伦敦奥运结束了,但属于他们的篇章,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