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时

温暖轻轻推开门，看到张继科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张传铭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恳求："温记者，你说是不是？"

　　温暖走过去，把报纸和水放在床头柜上，轻声说："张叔叔，您放心，我会陪他去德国。"

　　张继科猛地抬头看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回北京的高铁上，张继科异常沉默。

　　温暖也没有主动开口，只是低头整理着采访笔记。

　　直到列车驶过黄河，夕阳将车厢染成橘红色，张继科才突然问：

　　"你真的要去德国？"

　　温暖头也不抬："嗯，台里已经批了。"

　　"……为什么？"

　　"工作啊。"她笑了笑，"我可是记者。"

　　张继科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按住她的笔记本："温暖。"

　　他的手掌温热，指腹有常年握拍留下的茧，触感粗糙却莫名让人安心。

　　"嗯？"她抬头。

　　"谢谢。"他说得很认真，"为我爸的事。"

　　温暖摇摇头："不用谢我，Weber教授是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才答应会诊的。"

　　"不，不只是这个。"张继科的声音很低，"还有……所有的事。"

　　阳光从他的侧脸斜切下来，勾勒出锋利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温暖忽然发现，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并不是纯粹的琥珀色，而是带着一点绿，像是深秋的森林。

　　她移开视线，轻声说："其实马龙比我更关心你。"

　　张继科怔了怔："怎么突然提他？"

　　"他特意飞济南，就为了送个果篮。"温暖合上笔记本，"你们……"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张继科靠在座椅上，目光投向窗外，"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最强的对手。"

　　温暖没有追问。

　　列车继续向北行驶，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张继科忽然说："温暖，我有个问题。"

　　"什么？"

　　"如果……"他犹豫了一下，"如果有一天我不打球了，你还会采访我吗？"

　　温暖愣住了。

　　张继科没等她回答，自顾自地笑了："算了，当我没问。"

　　温暖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说："张继科。"

　　"嗯？"

　　"不管你是不是运动员，你的故事都值得被听见。"

　　张继科转头看她，眼中映着最后一缕夕阳，亮得惊人。

　　回到北京的第三天，温暖接到了BBC的正式offer。

　　邮件里写着优厚的薪资条件和职业发展前景，末尾还附上了她母亲的一段留言：

　　「暖暖，机会难得，别再任性了。」

　　温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手机响起。是张继科。

　　「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她回复：

　　「理由？」

　　「庆祝我明天开始正式恢复训练。」

　　温暖笑了笑，刚想回复，办公室门被敲响，马龙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张票。

　　"温记者，"他微微颔首，"下周队内表演赛，有兴趣吗？"

　　温暖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马龙手中的票，忽然觉得，自己正站在某个十字路口。

　　而这一次，她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