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的灯光暗了下来，大荧幕上开始播放映前广告。姜愿捧着爆米花桶，跟在张极身后走进影厅。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手腕上那块低调的机械表，表盘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姜愿“几排？”
姜愿低头看着票根。
张极“第七排。”
张极接过她手里的饮料，指尖不经意地蹭过她的手背，触感微凉。
张极“中间位置，视野最好。”
姜愿点点头，跟着他往里走。影厅里人不多，大多是情侣或朋友结伴而来，低声交谈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纱，模糊而遥远。
就在他们即将走到座位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江淮月“阿极？”
姜愿回头，看见一个女生站在台阶上，微卷的长发垂在肩侧，眉眼如画，皮肤在荧幕的反光下显得近乎透明。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手腕上戴着一串细细的银链，整个人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
张极的脚步顿住，侧身看向她，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恢复如常。
张极“淮月。”
——江淮月。
姜愿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原小说的女主角，那个在故事里和张极纠葛半生的白月光。
江淮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江淮月微微一笑，目光轻轻掠过姜愿，又落回张极身上。
江淮月“好久不见。”
张极的喉结微动，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张极“嗯，好久不见。”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姜愿站在一旁，安静地观察着两人之间的氛围。
江淮月的眼神很干净，没有刻意的打量，也没有多余的探究，只是淡淡地看着张极。
是让人感到舒服的距离。
江淮月“这位是？”
江淮月终于将视线转向姜愿，唇角微扬。
张极“姜愿，”
张极开口，语气平静。
张极“我朋友。”
朋友。
姜愿在心里咀嚼这个词，莫名觉得有些微妙。
江淮月朝她轻轻点头，笑容温和。
江淮月“你好，江淮月。”
姜愿“你好。”
姜愿回以微笑，没有多说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江淮月看了眼手表，语气自然。
江淮月“电影快开始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顿了顿，又对张极道。
江淮月“改天有空，可以一起喝咖啡。”
张极"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江淮月转身离开，背影纤细而挺拔，步伐轻盈得像是不曾留下任何痕迹。姜愿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影厅的拐角，才收回视线。
张极“走吧。”
张极低声说，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姜愿跟在他身后，两人在第七排中间的位置坐下。荧幕上的广告已经结束，正片开始播放，影厅彻底暗了下来。
黑暗中，姜愿偷偷瞥了张极一眼。
他的侧脸被荧幕的光映得忽明忽暗，下颌线条紧绷，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但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扶手，像是在思考什么。
电影是一部文艺片，节奏缓慢，配乐轻柔。姜愿原本以为自己会分心，但意外的是，她很快被剧情吸引，甚至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
直到——
张极“你不好奇吗？”
张极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融进电影的背景音里。
姜愿“好奇什么？”
姜愿转头看他。
张极“我和她。”
他的目光仍盯着荧幕，语气平静。
张极“你没什么想问的？”
姜愿沉默了一瞬，随后轻轻摇头。
姜愿“那是你的事。”
张极的手指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荧幕上的光影在他眼底流转，映出一片晦暗不明的情绪。
张极“我们从小认识，”
他突然说，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张极“家里是世交。”
姜愿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张极“后来……”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姜愿“如果说出来会你感到不舒服，你可以不用说。”
张极沉默了很久。久到姜愿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低声道。
张极“嗯。”
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像是终于卸下某种重担。
姜愿没再追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继续看向电影。
影厅里，光影交错，故事仍在继续。而他们之间，似乎也有什么悄然改变了。
柚子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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