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松问童,乌子虚,莫倾坏,画不成,朱白之,乌孽,林眷生,柴忍冬等……
时间线:冬至老五走丢,松问童等人去寻
现代:柴束薪,木葛生,朱饮宵,安平,乌毕有,柴宴宴,柴菩提,药氏集团等……
时间线:众人看转生簿
注意⚠️现代和民国是分开的,他们看不见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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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府占地甚广,园林中心以九折回廊围出一片安静的区域,药家虽族人众多,但居住在回廊之内的只有柴氏嫡系,也就是如今的姐弟两人。
柴束薪和柴忍冬两人居住的暖阁相隔不远,入夜后回廊上点起了灯,廊外白雪簌簌,一枝梅花探檐而入,疏影横斜。
木葛生与柴束薪一前一后地走着,木葛生反客为主,大大咧咧地走在前面,回廊七拐八绕,这人走起来却轻车熟路。
柴束薪道:“你认得路?”
“不认得。”木葛生摘下一盏灯笼提在手里,“但饭菜香气老远就飘过来了,我在书斋就是靠香味辨认老二在哪里摆饭,跟着嗅觉走,不会有错。”
果不其然,两人很快出了回廊,来到柴忍冬居住的暖阁前。两座阁楼虽格局相似,柴忍冬的房间里却是暖意盎然,束腰圆桌上摆满饭菜,正中围着一只精致的黄铜炉子,上面煨着的正是木葛生心心念念的一品锅。
柴忍冬正在布菜,见两人进门,先一人塞了一个橘子:“饺子马上就出锅了,你们先吃点儿零嘴垫着,竹筐里还有红柿。栗子焐在炉子里,拿出来吃的时候慢点儿,小心烫。”说着,她担心炉火,匆匆转身回了厨房。
柴束薪把自己的橘子递给木葛生:“糖盒里有松子,要吃自己拿,别吃太多,马上开饭。”说着也去了厨房,“我去帮阿姊,你别跟过来。”
木葛生抱着橘子、糖盒和一筐红柿,眨眨眼,感觉自己头一次体会到朱饮宵吃饭的待遇。虽然幼稚,但当大龄儿童是真爽。」
好宠啊……银杏想,这哪是递个橘子那么简单?这分明是把人捧在手心里宠着啊!那份笨拙的、别扭的、却又无比真实的纵容,让旁观者都忍不住心头一软,嘴角上扬。木葛生怀里抱着的,哪里是橘子 糖盒 红柿?分明是柴束薪那份沉甸甸、硬邦邦却又滚烫无比的“宠”。
「木葛生素来不知脸皮为何物,痛快地往软榻上一靠,一边烤火一边喝茶,将橘子皮剥成了一朵花。
然而他还没吃上两口,茶几上的电话响了,他不好接,等着柴忍冬从厨房出来拎起话筒,正要起身回避,却被人拦下。
“是松氏少爷。”柴忍冬捂着话筒,轻声道,“找你的。”
“老二?”这才半日不见,松问童有什么事找他?想着,木葛生接过话筒:“喂?有事启奏,无事跪安。”
松问童的电话应该是从关山月打来的,背景音夹杂着琵琶旋律和洗牌声:“老四,你看见老五没有?”
“煮夜宵?他不是跟着你去体验温柔乡了吗?”
“我去端个饺子的工夫,这小子就不见了!”松问童暴躁道,“今天赶上他化形,我怕这倒霉玩意儿再被人拐了,他没有跑你那儿去?”
“柴府和关山月隔着半座城,要拐早被拐了。”木葛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我就说你不该带他去,他才多大,鸳鸯红罗在他心里比不上鸡窝。”
“我在跟你说正事儿!”松问童嗓音高了一个八度,“你赶紧过来,帮我找人!”
“我拒绝。”木葛生答得干脆利落,他往嘴里塞了一整个橘子,撑得整个脸颊都鼓了起来,含混不清地道,“尼阔以布给窝饭次,但不阔以布囊窝次饭(你可以不给我饭吃,但不可以不让我吃饭)。”
“木葛生!现在是老五丢了!”
“尼布给窝饭次(你不给我饭吃)。”
“老五是星宿子!”
“尼不四嗦捞务比窝强么(你不是说老五比我强吗)?”
“你有完没完?!”
“尼还熊窝(你还凶我)。”
“……”
电话对面传来一阵巨响,接着是一片死寂。木葛生估摸着松问童气急攻心,正在砸东西泄愤。他不慌不忙地把橘子咽了,口音总算变得正常,慢悠悠道:“老五还没学会走路吧?放心,爬不远。在床底下找找,关山月那么多张床,慢慢来。”
话音未落,柴束薪端着汤盅走进房间。
“我要吃饭了,天塌下来也等我吃完饭再说。”木葛生不等对方答复,直接挂了电话,又顺手拔了电话插头。
柴束薪放下汤盅:“出什么事了?”
“没事儿,老二祝我冬至快乐。”」
老五没了=冬至快乐?
这绝对是松问童这辈子听过最混账、最欠揍、最让他血压飙升的“祝福”!没有之一!
「柴束薪看着他,显然不信这人的随口瞎扯,却没说什么。
柴忍冬回房换了一身松烟色旗袍,笑着入座,拎起酒盏:“今日过节,不必守膳时,你们也别站着了,开饭吧。”
倾酒入杯,一室暖意。
一顿饭一直持续到夜深,大雪初停,柴束薪将木葛生送出回廊,方才问道:“墨子找你做什么?”
木葛生挑眉:“我还以为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怎么又想起来问?”
“我难得陪阿姊吃饭。”
“原来如此。”木葛生点点头,倒也没再遮掩,“一个多时辰前老二从关山月打电话过来,说老五丢了。”
柴束薪眉头一皱:“星宿子丢了?”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大惊小怪?”木葛生摆摆手,“放心,我们下山前都和先生报备过,如果不是好日子,先生不可能放我们出来,老五不会被谁逮去下锅的。”」
木葛生看似不着调的话语,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瞬间打开了乌子虚心中的某个关窍。他想起下山前先生那看似寻常的叮嘱,想起木葛生这几日格外放松、甚至有些“守株待兔”意味的状态……电光火石间,一个清晰的念头在乌子虚脑海中成型:
先生必然是早就算到了什么。下山的日子、可能出现的波折、甚至老五星宿子这暂时的“失踪”,或许都在先生那浩瀚如星海的推演之中。这“丢”,恐怕并非意外,而是某个必须经历的环节,甚至是……某种“契机”的开始?先生默许,就意味着一切尚在可控的轨道上。
木葛生这家伙,也绝对知情!他那副气定神闲、还有空跟松问童耍嘴皮子、惦记着吃饭的样子,哪里是没心没肺?分明是胸有成竹!他笃定老五的安全,笃定这“失踪”只是虚惊一场,甚至可能……他就是在等这件事发生?那句“冬至快乐”固然是故意气松问童,但也未尝不是一种隐晦的暗示——冬至,这个特殊的日子,或许本身就与老五的“失踪”息息相关。
乌子虚的目光再次落在木葛生身上,带着审视和了然。乌子虚知道,这副皮囊下藏着的,是比狐狸还精的玲珑心窍。
「“无论如何,星宿子失踪都不是小事。”柴束薪明显不放心,“我和你一道去找。”
“你和我一道去?”木葛生听着笑出声,“你确定要陪我去关山月?药家家主深夜造访烟花柳巷之地,你家那群长辈怕是要炸了天吧?”
柴束薪顿住,神色难得透出一丝纠结。
木葛生把这人脸色瞧了个够,这才迤迤然道:“行了,不逗你了,我带了山鬼花钱出来,待会儿算一卦,就能知道老五到底跑哪儿疯去了。”接着脚步一顿,“不过,在那之前,我要拜托你件事儿。”
“什么事?”
话音未落,柴府大门被猛地踹开,门外杀气腾腾站着一个人,正是松问童。
木葛生迅速蹿到柴束薪背后,将他推了出去:“帮我把这一架打赢。”
柴束薪当然不可能掺和他俩打架的事,拢袖朝松问童施了一礼,淡声道:“他方才说了,可用花钱算出星宿子的方位,墨子不必心急。”
他不疾不徐,却说到了点子上。
松问童脸色缓和了些,拿刀指着木葛生:“你别当缩头乌龟,赶紧给我算!”
“我不见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积极过。”木葛生白眼翻上了天,踏出柴府,一路走到大路口,掏出一枚花钱开始掷硬币,一边掷一边走走停停。
松问童见过木葛生起卦,却没见过这种架势,狐疑道:“你这是在算什么?”
“算老五在哪儿。”木葛生一脸“你怎么明知故问”的表情,“跟着硬币走,正面左拐,反面往右。”
三人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木葛生弹指抛开花钱,然而铜钱在半空中数次翻转,最后却笔直地立在地上,非正非反。
柴束薪见状道:“此为何解?”
“就是这里了。”木葛生捏起花钱,抬手排开一卦,掐指飞快地算,片刻后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
松问童懒得跟他耗,立刻道:“好消息。”
“好消息是,老五就在这里。”木葛生指指脚下的水泥路。
“你在逗我玩儿?”松问童骂了一声,环视四周,“这儿连一根鸡毛都没有!”
“坏消息是,”木葛生不搭理他,继续道,“老五不在这里。”
松问童看起来马上要提刀砍了木葛生,却被柴束薪抬手拦下,他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星宿子身在此间,但并非阳间?”
“不错。”木葛生抬手鼓掌,“不愧是三九天。”
身在此间,并非阳间,那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
松问童动作一顿:“老五跑到酆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