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松问童,乌子虚,莫倾坏,画不成,朱白之,乌孽,林眷生,柴忍冬等……
时间线:冬至老五走丢,松问童等人去寻
现代:柴束薪,木葛生,朱饮宵,安平,乌毕有,柴宴宴,柴菩提,药氏集团等……
时间线:众人看转生簿
注意⚠️现代和民国是分开的,他们看不见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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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鬼国京都。十殿阎王镇守城中,辅以十大阴帅与四大判官,酆都是所有因果的最终归处,同时也是阴阳家的半个老家。
“是老三把人带走了?”
“不是。”木葛生摇摇头,“今日是十五,地脉不稳,阴阳之间容易出裂隙。老五本就是星宿子,朱雀有穿梭三界之能,估计是误打误撞栽了进去。”说着看向松问童,“老二,看你了。”
墨家虽不像阴阳家有半冥之体,可在两界间来去自如,但墨家炼器,松问童手中的舐红刀是上古神兵,一刀可劈开阴阳。
木葛生甩开四枚花钱,定下方位。松问童一跃而起,一刀扎在四枚花钱交错之处。刹那间有风吹起,形成一道旋涡,松问童顺势一搅,风向下沉,地表开裂,露出一道台阶。
松问童还刀归鞘,径直走了下去。」
“哇,老祖宗用的“四象定穴”好帅!”柴宴宴赞叹道。
「“仔细算算,我有三四年没下去过了。”木葛生探头看了看,拉着柴束薪,“走,三九天,带你去酆都夜游。”
台阶一路下降,雾气湿浓。
“阴阳梯很长,以常人脚程,大概要走一天一夜。”
三人已经走了许久,松问童在前面领路,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三盏小灯,御风自燃,分别飘浮在三人头顶。
“这是小天灯。”木葛生解释道,“可以遮掩活人的阳气。”
从上上代墨子开始,墨家家风变得横行无忌,松问童是不屑在酆都遮掩身份的。但柴束薪身为灵枢子,药家医术起死回生、强续寿元,在阴司添了不少糊涂账,双方关系尴尬,再加上他们此来是为找人,还是低调为上。
柴束薪明白这一层用意:“多谢。”」
“呦——,老二你这么个不拘小节之人也会这样细心。”木葛生调侃。
“木 葛 生!”松问童额角青筋暴跳如雷,“你|他|娘|的再说一句老子就叫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不拘小节’!”
「“不谢。”松问童显然心情不快,“老五那杂毛就会给人找憋屈。”
“那你还不是养得跟亲儿子似的。”木葛生戏谑道,“回头再让老五在关山月认个干娘,你能白捡一个大便宜。”
“少说两句能憋死你,是吧?”
柴束薪被夹在中间,听着两人一前一后地斗嘴,有点儿体会到乌子虚的日常处境了。双方说着说着就要动手,远处却突然传来了水声——不是滴水声,也不是溪水潺潺,而是缓慢而浩大的长河的流动。
漫长的台阶戛然而止,三人踏上平地。木葛生指向远处:“是忘川。”
长川徐徐,青灯流水,鬼影憧憧。
木葛生注意到柴束薪的目光:“三九天,你是第一次来酆都?”
“嗯。”
“通常去投胎都是跟着忘川走。”木葛生抬手一指,“前面就是鬼门关,也是酆都城门,忘川水穿城而过,阎王十殿依次坐落其间。常人入酆都,都是跟着忘川从头走到尾,循序接受审判,最后在第十殿前喝孟婆汤、过奈何桥,经最终一判后入六道轮回。酆都是一座大城,除去中轴线上的阎王十殿,其他区域则与阳间城镇类似,众鬼神鬼吏生活在其中,还有阳寿未尽的枉死者和散修鬼仙。虽长夜无尽,但这里依旧热闹非凡。”
松问童脚步一顿,像刚想起了什么:“今日是十五。”
“对,居然忘了这个。”木葛生也反应过来,“子时已经过了,现在应该是十六。”
柴束薪看着两人:“发生何事?”
“没什么,刚好赶上一桩大热闹。”木葛生笑道,“十五末,十六初,忘川水中百鬼出——我们赶上了忘川鬼集。”
忘川在酆都城中有数道支流,其中一条流经三生坊和阴律司,是酆都最繁华的地带之一。每逢阴历初一、十五便有鬼集开市,但集市并非设在河畔,而是船舫群聚,开在忘川水中。
三人走上码头。木葛生租了条船,将船桨扔给松问童,手里抛着一枚山鬼花钱:“开船,往前划。”
橹声杳杳,水中舟楫如云,首尾相接,不是一般的热闹,每艘船前都挂着一盏莲灯。」
“这就是以前的鬼市吗?好漂亮!”柴宴宴忍不住惊叹出声,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着屏幕上的一切。
这和她熟悉的现代鬼市简直天壤之别!她所知的鬼市,早就被“科技”和“潮流”占领了——震耳欲聋的电子鬼乐轰鸣,七彩的激光束切割着阴沉的雾气,鬼怪在舞台上热舞,堪比大型地下蹦迪现场;摊位上也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最新款的“聚阴”充电宝、能模拟日光的美容冥灯、甚至还有给鬼魂用的VR游戏体验舱……活脱脱一个融合了赛博朋克和地府文化的奇异狂欢节。
(作者:都是私设(˵¯͒〰¯͒˵))
而眼前这个,才是传说中的、原汁原味的“鬼市”。
没有刺眼的霓虹,只有无数盏或幽绿、或昏黄、或惨白的纸灯笼,在薄纱般的夜雾中静静燃烧,像漂浮的鬼火,勾勒出蜿蜒狭窄的街道轮廓。脚下的青石板湿漉漉的,反射着灯笼摇曳的微光。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陈年的纸钱灰烬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
街道两旁是影影绰绰的摊位,大多只用简陋的布幔或席子铺就。摊主们——或者说那些形态各异的“存在”——大多隐在灯笼光芒照不到的阴影里,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偶尔有苍白的手指或非人的肢体在光晕边缘一闪而过。交易的物品也古旧而神秘:泛黄的古籍、生锈的铜钱、看不出年代的玉器、装在陶罐里的不明液体、还有扎得栩栩如生却被阴风吹得微微晃动的纸人……一切都笼罩在一种奇异的、静谧的、带着岁月沉淀和幽冥气息的“美”之中。
没有喧嚣的电子乐,只有压低的、如同耳语般的交谈声,以及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空洞的敲击木鱼声(在现代鬼市,这大概会被替换成电子木鱼的APP音效)。偶尔一阵阴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纸灰,打着旋儿飘向黑暗深处,像一群小小的萤火虫。
柴宴宴深吸了一口这带着腐朽与神秘气息的空气,脸上满是新奇和赞叹:“果然……这才是‘鬼市’该有的样子啊!比我们那边蹦迪的鬼差和开演唱会的千年老鬼有味道多了!”
「“鬼集莲灯,灯火各不相同,不同的颜色做不同的生意。”木葛生道,“红灯做的是钱财生意,有金子就能买;白灯做的是阴间生意,只能用阴钞或是香火购之;青灯做的生意最不寻常,要拿寿数或是修为去换。”说着让松问童停船,在一只挂着红灯的小舟前买了一副面具。是个吊梢眼的狐狸。
木葛生戴上面具,抬头朝柴束薪画皮似的一咧嘴:“你要吗?”
“不必。”柴束薪道,“为何要戴面具?”
“因为他在这儿仇家太多。”松问童冷哼,“老四当年第一次入酆都,也是赶上鬼集,这人开局赌钱,几乎赢下了半座鬼市,也差不多得罪了半个酆都的人,最后被满城通缉,现在酆都茶馆里还有关于他的话本子。”
“为何?”柴束薪虽然不近赌局,但也知道愿赌服输天经地义,因为赢钱太多就被追杀,未免欺人太甚。
“因为他是天算门下。”松问童道,“山鬼花钱算无遗策,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赢。”
“你别光顾着损我,也有你一份儿。”木葛生买了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边吃边道,“当年我坐庄,抵押的可是舐红刀。”
柴束薪看着木葛生手里的碗,里面绿莹莹,泛着诡异:“……这是何物?”
“长命汤,孟婆汤做的汤底,混着忘川水中的青莲子熬的。”木葛生呼噜呼噜地喝完,“不过,这是家黑店,招牌上虽这么说,但其实就是白水煮莲子,还挺甜。哎,老二,你拐个弯,我想去吃鬼嬷嬷那家的凉粉。”
“吃屁!赶紧找老五在哪儿。”
“在鬼嬷嬷的凉粉摊。”」
木葛生:找老五,顺手的事儿。
「木葛生嘴里的凉粉摊开在一艘大船上,摊位众多,灯火通明。船上还有百戏表演,梳着双髻的少女折腰并足,在十二重案上戏耍两只花球,白脸朱唇,看不出是人是鬼,周围呼啦啦聚了不少观众,也看不出是人是鬼,总之,一片叫好声。
木葛生端着一碗凉粉,还没吃就被松问童提着领子从人群中拎了出来,对方快气炸了:“你就知道吃——我都看一圈了,老五呢?”
“难得你也有眼神不好的一天。”木葛生伸手一指,“不就在那儿呢?”
两人朝木葛生指的地方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张大桌上摆满饭菜,桌边一只鸡毛掸子正在大快朵颐。只见这玩意儿人模鸡样,一头花红柳绿的杂毛,吃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桌子旁摆着一块招牌,上面是明晃晃八个大字——百戏之饿死鬼进餐。
难怪松问童一时间没认出来,朱饮宵尚未完全化形,堪堪化成幼童形态,却总是带着一身杂毛,说不上来他是披了鸡毛的人还是披了人皮的鸡,估计是被当作什么畸形种抓了来,混在一群妖魔鬼怪之中,像个画风清奇的充数滥竽。」
“咳,姐这是你?”柴宴宴有些尴尬道。
朱饮宵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一直蔓延到耳根,“咳,当时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