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松问童,乌子虚,莫倾坏,画不成,朱白之,乌孽,林眷生,柴忍冬等……
时间线:冬至老五走丢,松问童等人去寻
现代:柴束薪,木葛生,朱饮宵,安平,乌毕有,柴宴宴,柴菩提,药氏集团等……
时间线:众人看转生簿
注意⚠️现代和民国是分开的,他们看不见对方。
————————————————————「两人照例打了一架,然后达成共识,隔天饭桌上加了一道菜——炒蚕蛹。一盘熟,一盘生,木葛生吃菜,朱饮宵吃虫。
木葛生有半夜翻厨房的习惯,他睡得晚,天天少不了夜宵。自从老五来了,那雉鸡就成了他的重点食材候补,松问童不得不夜夜搜查厨房:“老四,你怎么又把它扔进砂锅里了?!”
“没啥,给它洗个澡,今天在菜地里滚得太脏了。”
“你洗澡在砂锅里洗?”」
“你洗澡在砂锅里洗?” 松问童的怒吼像炸雷般劈开寂静,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火气,几乎与屏幕上的声音同时响起,却又将其彻底压得粉碎。
「“有什么不可以?”
“那为什么锅里还放着葱、姜、蒜、花椒、桂皮?!”
“这叫药浴。”
朱饮宵第一次化形时,银杏斋主不在,松问童一脸镇定地将符箓贴满了小孩儿全身,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松问童不慌不忙,点香火、打手鼓,甚至开始念什么乱七八糟的符咒,最后连乌子虚的姑妄烟杆都被他拿来点上了。
被召出的阴差和他大眼瞪小眼:“墨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事。”松问童依旧一脸镇定。“……您这是?”“跳大神。”」
“不要小看了墨家的传承~”木葛生贱嗖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松问童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刚才那声怒吼的余韵仿佛还卡在喉咙口,被这句话猛地一戳,竟生出点烫人的尴尬来。他下意识地用力清了清嗓子,仿佛要把那点不自在也咳出去,粗声粗气地呵斥:“少在那儿胡咧咧!” 目光却飞快地从屏幕上移开,落在了旁边无辜的茶杯上,好像那玩意儿突然变得特别值得研究。耳根处似乎有点可疑的热意,但他绷紧了脸,把那点异样死死压了下去,重新板起惯常那副不耐烦的表情,只是这次,眼神稍微有点飘忽。
「还有关于朱饮宵的称呼,松问童和木葛生争论了不止一次——
“你能不能不叫老五‘煮夜宵’?”
“那叫什么?猪淫笑?”
“……”
一日,乌子虚照例熬了个通宵,提着灯笼走出书房,却看见朱饮宵流着哈喇子趴在门外。“老五?”他将光屁股小孩儿抱了起来,“怎么跑出来了?饿了吗?”
半大孩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吸吮着手指,片刻后,一张小嘴里发出一阵悠长的啼鸣。
木葛生在房间里顿时炸了:“老五,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身为朱雀,天天学公鸡打鸣,你丢不丢人?!”一句话带了三个身份,朱雀幼崽形态模糊,众人也是天天瞎叫。老五小小年纪身兼数任,着实是个大忙人。
乌子虚捏了捏朱饮宵的脸,一大一小看向远处,少年笑了起来:“天亮了。”」
“不是,我们朱雀怎么到你那儿成打鸣的了?”朱家人想。
「* * *
十二月十五,冬至,木葛生提着食盒,照例没走柴府大门,一路飞檐走壁跳上暖阁,敲了敲窗:“三九天,在不在?”
窗户打开,柴束薪皱眉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白雪纷飞,木葛生打了一把红伞,笑眯眯地扬起手中的食盒:“今儿冬至,老二带着老五去关山月玩儿了,书斋不管饭,我来蹭一顿饺子。”」
红与白的交织,少年朝气的笑,定格在一刹那。
「“下去。”
“别呀,我又不白吃你的,我带了菜来的。老二刚研制出的新花样,我费了老大劲才从老五嘴里抢出这么点儿。看在我这么惦记你的分儿上,让我蹭顿饭呗。”
“下去,走正门。”柴束薪转身回房,“进来之前,扫净肩上雪。”
柴束薪虽住在暖阁,但室内并无多少暖意,四壁素净,白纸屏风前放着一张小案,案上有一盆清水,还有一瓶修剪了一半的梅花。
“不是我说你啊,三九天,你这屋子比白水寺的僧房还冷清。”木葛生四下打量,“看此处布局,应该装了地暖吧,为什么不烧?”
“此时梅花正好。”柴束薪手里拿着花剪,“温度高,花落得快。”
“这就是你家的八重寒红?”木葛生眼前一亮,“我听师父说过,柴氏好梅,柴府梅花可在寒冬之季傲雪凌霜。难怪你家园子今日暗香浮动,原来是花开时节。”
红梅不比蜡梅,并不耐寒,柴府八重寒红是数代精心培育的上品花种,可在雪中盛放。柴氏素来喜梅,以其品性高洁自喻。据说,柴府的梅花树都是拿珍材施肥,自带药性,捣炼后更是稀有药品,独具奇效。
“难得见你喜欢什么东西。”木葛生乐道,“怪不得前几日书斋收到几盆梅景,是你送的?”
“那是今年长得最好的几株。”柴束薪坐在桌案前,咔嚓修去一枝,“八重寒红是珍品,价值连城,那几盆是送给先生的,你不要拿去卖钱。”
“你说晚了,全被老二薅去做了梅花饼。”木葛生坐在对面,打开带来的食盒,“喏,你的钱。”
柴束薪一剪子剪歪,原本亭亭玉立的梅花顿时成了吊脖子树。」
防了老四,没防住老二。
“都别看我,还没发生呢,我什么也没干。”松问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
「“你别瞪我,我这回可什么也没干!”木葛生赶紧澄清,“老五最近磨牙,差点儿就把那几株梅花生啃了,现在整个书斋到处都是口水印,老三账本上都有他的哈喇子。”
柴束薪半晌才吐出一句:“牛嚼牡丹。”
“那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和小孩儿计较。”
“朱雀幼崽五十年才能化形,若论年长,或许先生也不及他。”
“难得见你这么较真。”木葛生稀奇道,“怎么,难不成把他打一顿?”
“我不会做这种事,但你干得出来。”
“……行吧,我是把他打了一顿,然后老二就不给我饭吃了。他现在跟老五亲妈似的,我就是街上捡来的。”木葛生面露无奈,“老五最近挑食,老二做什么都挑三拣四,我天天捡他的剩饭吃。”
柴束薪似是不信:“你会吃他人残羹?”
“总不能倒了,横竖是老二的手艺,不会难吃。”木葛生叹气,“最近老五和老二杠上了,不论老二做什么,他都不吃。天天摆一大桌子,我负责收拾残局,连带着胖了不少……不说这个了,你尝尝我带的梅花饼,这是老二下午刚蒸好的,还热着。”
食盒中放着一笼白色糕点,雕成梅花样式,表皮极薄,微微泛出内馅的绯红,确实是鲜妍诱人。
柴束薪看了看,放下花剪:“稍等。”
“你不吃吗?”
“先泡茶。”
红泥小火炉,雪水煮清茶。」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问刘十九》
「“总算是暖和了点儿。”木葛生提起茶壶,注入沸水,“你这屋子现在才算是有点儿人气,终于不像个修仙的斋堂了。”
柴束薪坐在对面捣药,桌上放着一只白石臼,剪坏的梅花被他摘了下来,加入药材后混合捣碎。
木葛生看着他忙活:“你这是干什么?”
“稍后是未时三刻,按药家作息,此时须泡手凝神。”桌上放着一盆清水,柴束薪将捣好的药材倒入水中,水色慢慢变深。
木葛生听说过,药家柴氏对自己的手宝贝得不得了,不仅天天戴着手套,每日还要泡手,今日他算是见识了:“你就用凉水泡?寒冬腊月的,这样更伤手吧?”
“药家方子,四时用药用水皆不同。”柴束薪捣完了药,看了木葛生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你若吃好了,就先出去。”
“出去?去哪儿?”
“阿姊今日会做一品锅,你可去看看。”
“这倒是稀奇,三九天也会赶着我去你家园子撒野?”木葛生挑眉,“我就坐这儿,哪儿也不去。”
“你刚刚吃了太多梅花饼,须慢走消食……”
“你不也吃了?要去一起去。”
若论口舌之争,柴束薪显然不是木葛生的对手。两人车轱辘话说了一圈,柴束薪不得不放弃,抬手推开窗户:“随你。”
木葛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扑面而来的雪花糊了一头一脸。
“三九天,我发现你这人有时候相当坏心眼。”木葛生狼狈地关窗,“小孩儿似的,冷不丁就给人使绊儿……噗。”
暖阁里爆出一阵惊天大笑。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木葛生边笑边认㞞,颇长记性地跑到了房间对面,捶墙笑道,“三九天,这也是你们药家的习俗吗?每个人都必须涂指甲?”
方才柴束薪摘掉手套,木葛生险些一口茶喷出来。前几次他们打架时夜深了,看不清颜色,眼下他才算是看了个真切,对方一双手骨节分明,十指丹蔻。怪不得柴束薪想把他支开!」
那些资历深的高层倒也知道药家这独特的习俗,面上波澜不惊,依旧该喝茶的喝茶,该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
但那些初出茅庐的小辈们显然对此闻所未闻,待目光触及屏幕上柴束薪那十指上鲜艳夺目、犹如涂了蔻丹般的赤色指甲时,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惊诧与好奇。有几个年轻姑娘,先是愕然,随即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对那艳丽色彩的惊艳,却又碍于场合和对象身份,赶紧低下头,抿着嘴掩饰那份不合时宜的赞叹。
「“其实也没什么。”木葛生喘口气,笑道,“老二对香啊粉啊这些东西也相当精通,你们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柴束薪冷着脸不说话,看着木葛生笑得几乎抽过去,大有泡完手就提刀把他砍了的架势。
少年眼底浮着冷冷的怒气,双手泡在瓷盆之中,骨节通红,像明火舔舐指尖,梅花在水中沉浮,映着他白衣胜雪,几乎逼出一点儿艳色。
“木小少爷有所不知,束薪用的是药家古方,并非寻常丹蔻。柴氏人素来惜手,护甲亦然,家中行医者都是如此。”轻缓的嗓音传来,一道窈窕的倩影上了楼,“我说今日暖阁怎么这么暖和,原来是木小少爷来了。”
木葛生顿时止了笑,端正地站好:“柴姐姐。”
柴束薪正在泡手,不便起身,低头问候:“阿姊。”
“你们慢聊,今日府中人少,不必拘着。”柴忍冬抿嘴一笑,“我来只是问一句,晚饭想吃什么?”
木葛生当即道:“一品锅。”
“好说好说,饺子和一品锅都少不了。”柴忍冬笑道:“束薪呢?”
“阿姊做的都很好。”柴束薪道,“在厨房久站伤身,阿姊别太劳累。”
“柴姐姐近来身体如何?”木葛生闻言道,“要不我帮您打下手吧?”
“我也就偶尔做一做,不妨事。”柴忍冬轻轻摆手,促狭道,“至于下厨——我也听说过木小少爷的红枣洋葱锦鲤汤。”
柴束薪:“呵。”
“哪里哪里。”木葛生语气颇不要脸,“那便有劳柴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