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握的手,从此匿名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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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折发生在高三下学期。
一天放学,温言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
班主任神色严肃,她说有人投诉她和许星河交往过密,影响了学习。
“温言,你是好学生,关键时刻要把握好分寸。”
温言老师,我们只是一起学习……
温言涨红了脸,急忙解释。
“我知道,但人言可畏。”
班主任叹了叹气,
“尤其是许星河,他可是清北的苗子,学校对他寄予厚望。这时候,任何分心都是不允许的。”
从办公室出来,温言在楼梯拐角处碰到了许星河。
他显然也刚被谈话,脸色不太好。
温言你也……
许星河嗯……对不起,连累你了。
温言不是你的错。
两人相顾无言,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几秒。
温言那以后……
许星河先不见面了吧,等高考后。
温言点点头,转身离开时,后背挺得笔直,心里却空落落的。
她不知道的是,
许星河望着她的背影,嘴唇动了又动,终究没说出那句卡在喉咙里的话。
那之后,两人真的断了联系。
即使偶尔在走廊遇到,也只是匆匆点头,然后各自离开。
图书馆那个位置,温言再没去过,许星河也再没出现。
但她还是忍不住关注他,
知道他数学竞赛获奖了,知道他的设计作品获奖了,知道他通过了清华的自主招生初审。
每一个关于他的消息,都像一颗小石头投入她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她更加拼命地学习,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离那个耀眼的少年近一点,再近一点。
夜深人静时,她会拿出他画的那份历史时间轴,一遍遍抚摸着那个签名。
……
高考前一个月,语文老师布置了作业,
‘给你最想感谢的人写一封信’
温言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许星河。
她用了三个晚上,写了撕,撕了又写,终于完成了一封一千多字的信。信里没有直接说喜欢,字里行间都是感谢。
感谢他帮自己复习,感谢他的设计拯救了校刊,感谢他在雨中送自己回家,感谢他画的哭脸小人。
最后,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高中时代,让这段原本枯燥的岁月,有了光。”
信的末尾,温言没有署名。
她将信夹在一本旧书里,假装是无意中放进去的。
她想,
如果被老师发现了,那就是天意;如果没被发现,那就让这封信永远藏在书页间,成为她一个人的秘密。
高考结束后,温言再也没见过那封信,也再没见过许星河。
听说他如愿考上了清华建筑系,去了那个承载着无数人梦想的城市。
而她,因为数学发挥失常,只考上了本省的一所师范大学,留在了这个熟悉的城市。
……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炽烈,蝉鸣聒噪。
温言站在人群中,远远看着许星河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言。
他穿着白衬衫,身姿挺拔,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清晰而遥远。
演讲的最后,许星河说:
“最后,我想感谢所有陪伴我走过这段旅程的人。特别感谢一位朋友,她曾告诉我,写作最重要的是真诚。我想说,生活也是。”
温言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血液仿佛在瞬间涌上头顶。可他没有说出名字,目光也没有扫向她的方向,那句话就像一阵风,吹过便散了。
典礼结束后,人潮涌动,
温言看见许星河被一群人围着合影、告别。
她想上前的脚步像被钉在地上。
就在这时,他抬起头,穿越人群看到了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可温言却猛地转过身,几乎是逃也似的挤出了人群。
她怕,怕他说再见,更怕他说保重,她怕任何一句话,都会让努力维持的平静彻底崩溃。
走出校门时,天空忽然飘起了细雨,和共撑一把伞的那天一样。温言回头望了一眼教学楼,图书馆那个熟悉的窗口,此时正紧闭着,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她的青春,就这样仓促落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