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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基地里,分享的勇气

我可能喜欢你了

雨水顺着林屿的发梢滴落,在浅灰色的地砖上洇开深色的水痕。他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望着许哲离去的方向,手中的伞始终没有打开。那辆黑色轿车早已消失在雨幕中,但他仍然站在原地,仿佛这样就能把许哲从那个未知的世界拉回来。

"双相情感障碍"——这个陌生的医学名词在林屿脑海中盘旋。他掏出手机,在搜索栏输入这几个字,屏幕上立刻弹出大量信息:一种精神疾病,表现为情绪极端波动,躁狂发作与抑郁发作交替出现;需要长期药物治疗;有家族遗传倾向......

林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越看心越沉。文章中描述的"患者家属需要承受巨大心理压力"、"家庭环境对病情控制至关重要"等内容,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许哲——那个总是安静得像一抹影子、对噪音敏感、抗拒肢体接触的许哲。

"原来如此......"林屿低声自语。许哲所有反常的行为突然有了合理的解释:他为什么总是独来独往,为什么对突然的触碰反应激烈,为什么有时会莫名地情绪低落或烦躁......他是在保护自己,也是在保护那个可能随时情绪崩溃的母亲。

雨势渐小,林屿终于撑开伞,走向自行车棚。回家的路上,他的思绪乱如麻。许哲最后那句"我们只是同桌,仅此而已"像一把钝刀,反复割着他的心脏。但他不能怪许哲——如果换作是他,家庭秘密被人撞破,反应可能更激烈。

林屿的家在城东一个中档小区,父母都是普通上班族。推开门时,客厅里飘来饭菜的香气,母亲正在厨房忙碌。

"怎么淋成这样?"林母听见动静,从厨房探出头,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是带了伞吗?"

"忘了打。"林屿含糊地回答,把湿漉漉的鞋子脱在玄关。

"快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林母的声音里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心,"饭马上好了。"

林屿应了一声,钻进浴室。热水冲刷着他的身体,却冲不走脑海中许哲苍白的脸。他想起许哲在雨中毫无遮挡地走向校门口的背影,那么孤独,那么倔强。

晚饭时,林屿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米饭,父亲在讲单位里的趣事,他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小屿?"林母敲了敲他的碗边,"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林屿抬起头,犹豫了一下:"妈,你知道双相情感障碍吗?"

餐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林父林母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怎么突然问这个?"林母放下筷子,表情严肃起来。

"就是......有个同学家里好像有这种情况。"林屿谨慎地选择着词汇,"我想了解一下。"

林母叹了口气:"这是一种严重的精神疾病。我们医院精神科就有几个这样的病人,情绪波动很大,需要长期服药。"她顿了顿,"你哪个同学家里有这种情况?"

"就......一个新转来的。"林屿含糊其辞,"妈,这种病能治好吗?"

"控制得好可以正常生活,但完全治愈......"林母摇摇头,"很难。小屿,离这样的家庭远一点,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问题。"

林屿的筷子停在半空:"为什么?"

"你太小,不懂。"林母的语气变得强硬,"这种病有遗传倾向,而且病人发作时可能做出伤害自己或他人的行为。总之,少接触为妙。"

林屿想说些什么反驳,但看到母亲不容置疑的表情,最终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他低头继续吃饭,心里却翻涌着不平——许哲做错了什么?他母亲生病是他的错吗?

回到房间,林屿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屏幕亮起,是赵阳发来的消息:"屿哥,明天篮球赛别忘了,对阵四中!"

林屿这才想起明天是校际友谊赛。他犹豫了一下,回复道:"许哲来吗?"

"冰山?他什么时候参加过集体活动?[笑哭]"

林屿没有回复。他点开通讯录,手指悬停在许哲的名字上——那是上周英语小组活动时存的,但从未使用过。他犹豫再三,还是退出了界面。许哲现在一定不想被打扰,尤其是被他这个"侵犯隐私"的人。

窗外,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落。林屿翻身下床,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本素描本,翻到空白页,开始写写画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把混乱的思绪转化为图形或文字。

"许哲......"他写下这个名字,然后在周围画上问号、音符、雨伞和药瓶的简笔画。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这样就能理清他对这个谜一样男孩的所有困惑和关切。

第二天清晨,林屿比平时早半小时到达学校。教室里空无一人,许哲的座位整洁如常,看不出是否有人来过。他在自己的座位上放下书包,犹豫了一下,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轻轻放在许哲的桌洞里。

纸袋里是他昨晚查到的关于双相情感障碍的护理资料,以及一张便条:"对不起。如果你愿意谈谈,我随时都在。——林屿"

第一节课开始前五分钟,许哲终于出现在教室门口。他看起来比昨天更加疲惫,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当他走到座位前,发现桌洞里的纸袋时,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林屿假装专注于课本,余光却紧张地观察着许哲的反应。许哲缓缓取出纸袋,看了一眼内容,然后......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愤怒地扔掉,也没有感激地收下,只是面无表情地将它塞进了书包最里层。

整个上午,两人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沉默。林屿有几次想开口,但看到许哲冷峻的侧脸,又咽了回去。午休铃响起时,许哲迅速起身离开,没有给林屿任何搭话的机会。

"搞什么啊,这么急。"赵阳走过来,搭上林屿的肩膀,"走,吃饭去,下午比赛需要能量!"

林屿勉强笑了笑,跟着赵阳去了食堂。他的目光不断扫视人群,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但许哲似乎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遇到他的地方。

下午的篮球赛,林屿发挥失常。他心不在焉,几次传球失误,投篮也频频打铁。教练不得不把他换下场。

"屿哥,你今天怎么了?"赵阳递给他一瓶水,担忧地问,"身体不舒服?"

林屿摇摇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观众席。明知不可能,他还是希望能在人群中看到许哲——那个声称"不懂篮球"却在班级比赛时第一时间冲到他身边的许哲。

比赛结束后,林屿婉拒了队友们去吃烧烤的邀请,独自回到了学校。夕阳西下,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图书馆后面的老教学楼。这是一栋即将拆除的三层小楼,平时很少有人来。

林屿沿着消防梯爬上屋顶。这里是他发现的秘密基地——一个可以俯瞰整个校园的废弃天台。角落里摆着几盆顽强生长的多肉植物,一张旧课桌,两把摇摇欲坠的椅子,还有一个小型天文望远镜。这些都是他一点一点搬上来的,每当心情不好或需要独处时,他就会来这里。

天台上视野开阔,晚风拂面,林屿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的闷痛稍稍缓解。他拿出手机,再次点开许哲的联系方式,手指在"拨打"按钮上悬停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

"擅自翻别人东西确实不对......"他自言自语,"但至少让我道个歉啊。"

"道歉需要这么大声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屿猛地转身,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许哲站在天台入口处,逆着光,看不清表情,手里拿着那个牛皮纸袋。

"你、你怎么......"林屿结结巴巴地问,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跟着你来的。"许哲走近几步,"我去了图书馆,没找到你,正好看见你往这边走。"

林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许哲主动来找他?这是不是意味着......

"谢谢。"许哲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为了这个。"他晃了晃手中的纸袋。

林屿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生我气了?"

许哲没有直接回答。他走到天台边缘,望着远处的夕阳:"我母亲......确实患有双相情感障碍。确诊八年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坦白让林屿屏住了呼吸。他小心翼翼地走到许哲身边,保持着一臂的距离:"很辛苦吧?"

许哲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又格外脆弱。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讲述,声音平静得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她第一次发作是在我九岁那年。当时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她突然变得异常兴奋,整夜不睡,疯狂购物,把家里所有钱都花光了。然后......崩溃期来了,她躺在床上整整两周,不吃不喝,只是哭。"

林屿的心揪了起来。九岁,那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许哲却要面对这些。

"后来呢?"他轻声问。

"后来就是不断的循环。躁狂,抑郁,住院,出院,再复发......"许哲的声音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我父亲受不了,在我十二岁时离开了。从那时起,就只有我和她。"

林屿突然明白了许哲为什么总是独来独往,为什么对噪音敏感,为什么抗拒肢体接触——他必须随时保持警惕,应对母亲可能出现的情绪波动;他习惯了安静,因为吵闹可能刺激病人;他不习惯亲密接触,因为可能从未有人给过他足够的拥抱和安慰。

"所以你学医......是为了帮她?"林屿想起许哲看的那些医学书籍。

许哲点点头:"我想找到治愈她的方法。至少......更好地照顾她。"他顿了顿,"昨天是她复诊的日子,情况不太好,医生调整了药物。所以我的反应有些......过度。"

"不,是我太冒失了。"林屿急忙说,"我不该随便翻你的东西。"

许哲转头看向他,眼神出奇地柔和:"你查这些资料花了多长时间?"

"呃,大半夜吧......"林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没帮上什么忙。"

许哲的嘴角微微上扬:"谢谢。"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林屿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两人并肩站在天台上,沉默地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地平线。暮色四合,第一颗星星在渐暗的天空中亮起。

"这里真安静。"许哲轻声说,"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初中的时候。"林屿笑了笑,"当时和家里吵架,到处乱跑,偶然发现了这个天台。后来就变成了我的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许哲重复着这个词,语气中带着一丝向往,"你带别人来过吗?"

林屿摇摇头:"你是第一个。"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这听起来有多暧昧,赶紧补充,"我是说,赵阳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许哲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慌乱,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仰头看着星空。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其实......"许哲突然开口,"我也有个秘密基地。在我家楼顶。放着一台老旧的电子琴,是我母亲病前给我买的。"

林屿惊讶地看着他:"你会弹电子琴?"

"曾经会一点。"许哲的声音带着怀念,"后来她病了,没人再听我弹琴,我也就很少碰了。只有在特别......难熬的时候,才会上去弹一会儿。"

林屿想起许哲对钢琴的了解和他那惊人的绝对音感。原来他不仅懂音乐,还会演奏。这个发现让许哲在他心中的形象更加立体了——不再只是一个冷漠的学霸,而是一个有故事、有才华、有温度的活生生的人。

"下次......"林屿鼓起勇气,"能弹给我听吗?"

许哲转过头,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出奇:"你不介意听一个业余爱好者的演奏?"

"当然不!"林屿急切地说,"我弹得也很烂啊。音乐又不是比赛,开心就好。"

许哲的眼中闪过一丝林屿从未见过的光彩,像是冰封已久的湖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透出底下流动的活水:"好。"

这个简单的承诺让林屿的心跳加速。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不再是普通的同桌,而是共享秘密的朋友——或许,比朋友更特别一些。

"对了,"林屿突然想起什么,走到天台的角落,从一堆杂物中翻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看个东西。"

许哲好奇地凑过来。林屿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堆五颜六色的玻璃珠和几张小纸条。

"这是我的'心情收藏'。"林屿解释道,"蓝色代表平静,红色是愤怒,绿色是开心,紫色是忧郁......每次心情特别强烈时,我就会选一颗相应颜色的珠子放进去,有时候还会写张纸条记录原因。"

许哲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深蓝色的玻璃珠,对着月光观察:"像你这样的人......也会有忧郁的时候?"

"当然啊。"林屿笑了,"你以为我整天傻乐呵吗?每个人都有不开心的时候,只是表达方式不同罢了。"

许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玻璃珠放回盒子。他的手指轻轻擦过林屿的掌心,那一瞬间的触碰让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缩回手。林屿的心跳漏了一拍,耳根发烫,好在夜色掩盖了他的窘迫。

"我可以......也放一颗吗?"许哲突然问,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林屿愣了一下,随即欣喜若狂:"当然!随便拿!"

许哲从盒子里选了一颗透明的玻璃珠,对着月光看了许久,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今天......是特别的一天。"

林屿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看到许哲难得柔和的表情,也不忍追问。他们回到天台边缘,肩并肩坐下,仰望星空。夜风轻拂,带着初秋的凉意。

"冷吗?"林屿注意到许哲微微发抖。

许哲摇摇头,但苍白的嘴唇出卖了他。林屿犹豫了一下,脱下自己的外套递过去:"穿上吧,别感冒了。"

许哲迟疑了片刻,最终接过外套披在肩上。林屿的外套对他来说有些大,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带着林屿的体温和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谢谢。"许哲轻声说,声音几乎被夜风吹散。

林屿笑了笑,突然指向天空:"看,流星!"

一道银光划过夜空,转瞬即逝。许哲仰起头,眼中映着星光,美得令人屏息。

"许个愿吧。"林屿说。

许哲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林屿偷偷看着他,心跳如鼓。这一刻的许哲如此真实,如此接近,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转校生,而是一个有血有肉、会为流星许愿的普通男孩。

"许了什么愿?"许哲睁开眼后,林屿好奇地问。

许哲摇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好吧。"林屿耸耸肩,"那我也不告诉你我的。"

他们相视一笑,默契得像多年的好友。夜越来越深,星星越来越亮。林屿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和许哲——那个曾经让他无比困扰的同桌——在星空下分享秘密和沉默。

"该回去了。"许哲最终打破沉默,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半了。"

林屿这才惊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他们收拾好东西,一前一后下了消防梯。校园里早已空无一人,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送你回去吧。"林屿提议,"这么晚了。"

许哲摇摇头:"不用,我母亲......可能会担心。"

林屿理解地点点头。他们在校门口分道扬镳,许哲归还了外套,两人的手指在交接时又一次不经意地触碰,这次谁都没有立即缩回。

"明天见。"许哲轻声说,转身走向公交站。

林屿站在原地,看着许哲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既满足又渴望,既平静又躁动。他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生根发芽。

回到家,林母正在客厅看电视,见他回来,立刻起身:"怎么这么晚?打电话也不接。"

"手机静音了,没听见。"林屿含糊地回答,"妈,我饿了。"

"饭菜在厨房,自己去热。"林母皱眉打量他,"和谁在一起这么晚?"

"一个同学。"林屿走向厨房,故意背对着母亲,"讨论学习。"

"哪个同学?赵阳?"

"不是......新转来的那个,许哲。"

厨房里突然安静下来。林屿转身,看到母亲站在门口,表情严肃:"就是你说的那个家里有精神问题的同学?"

林屿的心一沉:"妈,他只是母亲生病,他本人很正常。"

"小屿,"林母走近几步,声音压低了,"我不是歧视病人,但这种病有遗传倾向,而且家庭环境复杂。你最好保持距离。"

林屿放下手中的盘子:"妈,你不了解他。他很优秀,成绩好,还会弹琴......"

"我不是说他不好。"林母打断他,"我只是担心你。和这样的家庭走得太近,会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麻烦。"

"什么麻烦?"林屿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就因为他母亲生病,他就该被孤立吗?"

"小声点!"林母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饭在微波炉里,自己热。"

林母离开后,林屿呆立在厨房里,胸口发闷。他理解母亲的担忧,但无法接受她对许哲的偏见。许哲做错了什么?他那么努力地生活,照顾生病的母亲,保持优异的成绩......他值得被善待,而不是被贴上"危险"的标签。

热好的饭菜索然无味。林屿匆匆扒了几口就回了房间。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脑海中回放着今天和许哲在天台的点点滴滴——他讲述母亲病情时平静的声音,仰望星空时专注的侧脸,接过外套时指尖的温度......

林屿翻身下床,从书包里掏出一张信纸,开始写信。他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只是觉得心中有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需要宣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文字如泉水般涌出:

"许哲,今天在天台,看到你对着流星许愿的样子,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写到这里,林屿停住了。他明白什么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每次想到许哲,胸口就会涌起一种既甜蜜又酸涩的感觉,像是喝了一杯加了柠檬的蜂蜜水。

他继续写道:"......明白了我为什么总想靠近你,即使你总是推开我。因为你像一本合起来的书,让人忍不住想翻开看看里面写了什么。而今天,我终于读到了其中一页,它比我想象的还要......"

还要什么?美丽?动人?林屿咬着笔杆,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他草草结尾:"总之,谢谢你分享你的秘密。我会保守它们,就像保守我自己的秘密一样。希望有一天,你能信任我更多。——林屿"

他读了一遍这封语焉不详的信,既不满意又舍不得扔掉。最后,他将信纸折成一个小小的方块,塞进了书包的夹层里。这不是一封可以轻易送出的信,至少现在不是。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林屿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许哲在月光下的侧脸。他想起那颗被许哲拿走的透明玻璃珠,和他说的那句"今天是特别的一天"。

"是啊,特别的一天......"林屿喃喃自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带着这个小小的秘密,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林屿比平时更早到达学校。教室里空无一人,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许哲的座位上。林屿犹豫了一下,从书包里取出那封未完成的信,轻轻放进了许哲的桌洞。

他刚转身要走,教室门突然被推开。许哲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盒牛奶,看到林屿时明显愣了一下。

"早、早上好!"林屿结结巴巴地说,心跳突然加速。许哲会不会发现他在放信?

许哲点点头,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放下牛奶。他的目光扫过桌洞,林屿屏住呼吸——但许哲似乎没有注意到那封信,或者假装没注意到。

"给你的。"许哲推过一盒牛奶,"昨天......谢谢你。"

林屿接过牛奶,指尖碰到许哲的手指,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缩回。牛奶盒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在林屿的掌心留下一道冰凉的水痕。

"不、不客气。"林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天台的事......"

"我很喜欢。"许哲打断他,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你的秘密基地。"

林屿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甜。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上课铃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力。同学们陆续进入教室,他们不得不回到各自的座位。

整个上午,林屿都心不在焉。他不断偷瞄许哲,想知道他是否发现了那封信,如果发现了,会有什么反应。但许哲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平静,专注听课,认真记笔记,没有任何异常。

午休时间,林屿正要去食堂,许哲突然叫住他:"今天......还去图书馆吗?"

林屿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想去?"

许哲点点头,眼神飘向别处:"我带了本乐理书,可能......对你有帮助。"

"好啊!"林屿差点跳起来,赶紧控制住自己的兴奋,"我是说,正好我有几处不太明白。"

他们一前一后走向图书馆,默契地避开了人群。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屿看着走在前面的许哲,阳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背影,校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这一刻,林屿突然明白了自己写在那封信里却未能表达完整的感受——他喜欢许哲。不仅仅是作为朋友的那种喜欢,而是更加深刻、更加复杂的情感。这个认知让他既兴奋又恐惧,像是站在悬崖边缘,既想纵身跃入未知的深渊,又害怕粉身碎骨。

许哲在图书馆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林屿摇摇头,快步跟上:"没什么。"他顿了顿,鼓起勇气补充道,"只是觉得......今天天气真好。"

许哲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嘴角微微上扬:"是啊,真好。"

他们并肩走进图书馆,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们身上投下五彩斑斓的光斑,像是为这一刻打上了特别的标记。林屿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许哲是否会看到那封信,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将如何发展。但此刻,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中午,一切都充满了可能性。

而那张静静躺在许哲桌洞里的、未署名的告白信,正等待着被发现的那一刻,将两颗小心翼翼靠近的心,要么更紧密地联结,要么彻底推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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