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无益。”白素清叹了口气，纪霄凌的这番动作让他的伤口开裂，疼痛难忍，“臣伤口裂了，处理一下。”白素清道，随后脱掉衣服，“臣的伤口太恐怖了，别污了圣上的眼。”
纪霄凌后退，白素清又叫住他；“等等，陛下，帮一下忙。”
白素清趴在床上，慢慢解开带血的纱布，露出伤口。
“先生，对不起。”
“好好的道什么歉，这次是臣一意孤行了。”
白素清把药瓶递给纪霄凌：“陛下，撒在伤口上即可。”
“不疼吗？”
“疼有什么法子，”白素清道，“自己造的罪，自己受着。”
“今日朕不管怎样都要陪你睡。”
“......”白素清无语，随即道,“我只有一个枕头。”
“无妨，朕不需要枕头，”纪霄凌凑到他身边，“和先生枕一个枕头也可以。”
“胡闹！”白素清嗔怪，脸却红了。
白素清往里面挪，给纪霄凌一个空地：“很晚了，陛下快睡吧。”
......
第二日早上，白素清睁眼，昨日竟然没有做噩梦。
“先生，用早膳了。”白素清抬眼，纪霄凌端着清粥小菜，笑得明朗。
“为何不叫臣上早朝？”
“近年没什么要事，朕应付得来，先生放心。”
“臣不是不放心，而是太长时间没上朝了。”白素清抿了一口粥，“昨夜让皇后娘娘守着空房，你该如何？”
“无事，朕和皇后有一份协议。”纪霄凌扯开话题，“近年收成好，百姓丰衣足食，这不是刚过了收果子粮食的时节，收上来的税都粒粒饱满，商业也比前些年繁荣了，也没有发生旱涝等自然灾害......”
“好，好，”白素清点头，笑着，“陛下长大了。”
“张嘴，”纪霄凌将一勺粥放在白素清嘴边。
“我自己吃。”
“不用，”纪霄凌将一勺粥塞进他嘴里，“先生你张嘴就可以了。”
吃完饭后，白素清拿来了折子。
“先生，把脚给我。”
白素清乖乖地把脚伸了过去，纪霄凌把他的套袜脱下来，把脚放进了热水中。
“？？？”白素清抬眼，惊异道，“陛下？这事你不用做！”
“先生的脚都冻坏了。况且，先生既然为我国处理西蛮这一大患，朕赏赐一下怎么了。”
“我只是拿了张地图.....”白素清偏过头去，耳根都红了。
要是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白素清心想。
***
京城气温极低，下了一场从未有过的大雪。
白素清的伤包扎好后，看样子可以活动自如了。
“先生，院中的梅花开了，腊梅花，特别好看。”
白素清被纪霄凌裹得严严实实，才放了出去。
腊梅园还没有被踏足，静谧而美好，地上的雪洁白无瑕，在难得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腊梅片片展开，金黄到透明，透过阳光，寒风一吹，飘飘洒洒，飞向雪地，踩上去吱吱作响。
腊梅园的中心有一棵老树，上面有一架秋千。
“我年纪大了，哪里还玩小孩子喜欢玩的东西。”白素清笑道。
“怎么会，先生还年轻。”
拂去秋千上的落雪，白素清坐上去，纪霄凌在后面轻轻推他，越荡越高，衣袂飘飘。
白素清觉得自己好像好久都没有看见阳光了，秋千停下来，白素清抬手，阳光透过指缝，照在他的脸上，他眯了眯眼。又是一阵风，腊梅花瓣飘在二人肩上，头发上，形成了一副美妙绝伦的画面。
“阿凌...”白素清唤道。
“先生。”
天地之间只剩你我。
......
纪霄凌深知白素清身体不好，早早叫他回去休息，吩咐了
“陛下，陛下，”白素清猛地睁眼，他站在山坡上，前面站着一个女人，她的手里抱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孩子，好像生病了，这个女人旁边站着的是先帝。
“先帝？”白素清纳闷，欲要向前，那女人先开了口。
“你，你骗我！”她头发蓬乱，像个疯子，“你是皇子，现在当了皇帝，为何不认这个孩子！”
“朕不会要这样的野孩子。”
“他不是野孩子！”女人道，“他是你的孩子，你当时怎么答应我的，说好出人头地之时......”女人哭了起来，“呜呜...遭的什么罪啊......”
陛下是先帝的私生子？！白素清瞳孔地震。
“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就算不立我为后，至少，至少让他进宫......”
“不可能，”先帝冷漠地打断她，“朕已经立了后了，也不会要这山沟里的孩子。”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女人哭道，“那些年的誓言都...都是假的？”
“阿娘，莫哭，”怀里的小孩大概三四岁，似乎发烧了，眼泪汪汪，浑身打颤，“爹爹一定有他的理由。”
“呜呜呜.....”那女人的眼泪决堤一般地流，“我的阿凌，呜呜呜......”
小孩从女人怀中挣扎出来，跪在纪巶濬（先帝，之前提到过）的面前；“阿凌感谢爹爹的陪伴，希望爹爹不要这样对阿娘，阿凌可以不进宫，但阿凌希望爹爹能将阿娘接进宫中。”
三岁的小儿说出这样的话，懂事的让他心疼。
但纪巶濬背过身去，并没有理会他。
“爹爹...爹爹...”小孩终于哭了，“你不要我和阿娘了吗？”
他没有回答。
“阿凌会懂事...阿凌会乖...爹爹！！别丢下我和阿娘...爹爹！！！”
小孩跑着，但似乎离男人越来越远，直到女人病死。
“呵，”女人冷笑,“这玉石，都是假的！”她奋力一扔，摔成碎片。“阿凌，我告诉你，不要喜欢上任何人，不要听信花言巧语。我知道你是男孩，但如果你傻，蠢，三两句漂亮话就让你心花怒放，那你一定会被伤到很惨！记住，很惨！”女人骂道，不甘心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五岁的孩子在一旁哭，叫邻居给女人安葬，坟上是一簇桃花，女人和男人的定情信物。
“我对不起她，此生最对不起的就是她。
“我死不瞑目。”
“我爱她，但无法，天不同意。”
“我此生只想与她结缘，但我食言了，对不起。”
“那玉石上是桃花，她最喜欢了。”
“忘了她，我做不到！”
“对不起，我爱你！”
白素清惊醒，纪霄凌坐在旁边吹药，他翻身下床，一瘸一拐的跑向先帝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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