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场地上绕了三圈,余光瞥见一处:一个鬼头鬼脑的人抱着个孩子,孩子已经晕过去了,看衣服就知道一定是纪霄凌。
白素清左右看看,从一个人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又将几两碎银塞进他袋里,又顺手从戏台上扯下一块布蒙在脸上。
那人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正准备把纪霄凌往麻袋里塞,半个身子还没塞进去,就被一刀贯心了。
“你的血污了我的眼。”白素清笑道。
那人只觉得声音耳熟,随后就一命呜呼了。
白素清松了口气,摘下脸上的布擦着手上的血,“啧,怎么衣服上还有!”他皱了皱眉。今天他穿了一件青色的衫子,殷红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
“唉,算了,”白素清无法,只得晃醒纪霄凌,“阿凌,醒醒!”
“先生?”
“好了,不管今日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对外人甚至仆从讲一个字。”
“嗯。”纪霄凌点点头。
白素清摸了摸腰间,包子还热着,只是糖葫芦怕是不能吃了。
他将荷叶打开放在纪霄凌手中。眼看四下无人,将匕首扔进了湖里,布挂在了树上。
他知道今日那人八成是沈壑手下的人,而且这场计划又不知蓄谋了多久,这次没成功,就一定还有下一次,而且手段可能更恶劣。
纪霄凌毕竟只是个小孩子,不懂那么多暗潮涌动,尔虞我诈,自顾自地啃着包子。
今天的表演很精彩,不论是舞剑、杂技、皮影戏还是杂剧,都花样多变,各具特色。
......
傍晚时分,两人回到宫中。纪霄凌在马车上已经快睡着了,但还是被白素清拽进了浴池。
白素清身子不好,用的是林时伊给他的药包沐浴,纪霄凌不喜欢这味道,和两个人刚刚见面时的神情一样,捂着鼻子不肯下池子。
“这药池子对身体好!”白素清笑道。
他也不顾上管纪霄凌了,脱了衣服进入池子。
白素清身上没有过多的肌肉,这几日操劳,又瘦了些,动作幅度一大就可以看到背后的脊椎或者胸前的肋骨。
“好了,快下来吧,不然水都凉了。”白素清笑着张开手臂,将纪霄凌抱了下来。
池中水汽氤氲,如丝如雾,缓缓升上空中。
白素清给纪霄凌搓身子,而纪霄凌一直保持着捂鼻子的动作,好似这气味多闻两口就可以与世长辞了。
“你别老是一副那种样子!”白素清将头发挽好,看着纪霄凌愁容满面,身体僵硬,不知所措的样子,好像他去的不是浴池而是茅屋。
“你若实在不喜欢,我就让素月再给你洗一遍,顺便给衣服熏熏香。”
“算了,先生今晚可以陪朕睡吗?”
“好,”白素清莞尔,“陛下想让臣做什么,臣都不胜荣幸。”
两人收拾好,白素清看着小孩子上了床,盖好被子,轻轻吹了蜡烛,等到他睡熟,才离开皇宫。
夜晚很长,月朗星稀,给金碧辉煌的皇宫添了些清冷的色彩。远处的山峰仍然陡峭,城里的溪流依旧平静,在月色中沉沉地睡去。
天气渐渐变暖,风也轻柔了不少,轻轻吹拂着院中的几株柳树,柳絮轻飘,温和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