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又陷入了一片混乱，而纪霄凌这个傻瓜却连一句嘴也插不进去。
白素清看着他，使了个眼色。
“放肆！”纪霄凌拍着桌子叫到，“你们还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白素清的唇角勾出了弧度。
“陛下息怒。”众臣叩首。
“罢了，你们的意见朕都听了个大概，众卿散了吧。”
大臣们一挥衣袍，地位高的大摇大摆地走了。
......
他们一走，纪霄凌脸上就写满了“救命”二字。无奈，白素清又领他去了御书房。
白素清将宣纸堆成一堆。根据众臣所言，现在中国需要人才，所以科考要提前，榜首依然要面圣，所以纪霄凌要好好准备，应该给朝中注入一些新鲜的血液。
“为何不变法？”
“傻瓜，以为变法是儿戏啊?”白素清笑起来，随即正色道：“不瞒陛下说，朝中还是又不少地位高，辅佐两代帝王的老臣，或年轻一点，也至少是先帝旧臣，包括臣也是。为何历朝历代那么多变法都只是短暂的？当然商鞅变法除外，虽然人死得很惨。”白素清扶额叹气。
“铲除不就好了吗？”
白素清拿起笔杆敲着他的头：“这就是问题所在。”
商鞅变法为什么会被五马分尸？
因为他触动了旧贵族的利益。他的变法使秦国最终获得了统一，也是人民安居乐业，总体是呈向上的趋势。但他毕竟是臣子，最后还是被搞死了。
“那怎么办？”纪霄凌满头雾水，觉得什么办法都有漏洞。
“阿凌，你要记住，你是皇帝，万人之上。你和商鞅的区别就是你君他是臣，你要变法，缺的只是一个时机而已。”
纪霄凌若有所思。
“还有民心向背。你提出的新政策要切实为百姓考虑，毕竟‘得民心者得天下’。”
“若朝中根深蒂固的老臣不同意，”白素清眼底闪过一丝阴暗，随即又笑将了起来，“先看看政策有没有后不合适的......若没有，诛之！”
他手下的纸被揉成一团，又慢慢展开。
“可老师不是说不让杀人吗？”
“......”白素清一愣。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还是得先想好如何搞科举吧。至于杀人，白素清相信大部分的人还是支持变法的，杀人也是被逼无奈。而且变法本就会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他们没钱没权了，自然是想要造反的，到时候该死的也都要死。
“嗯......”纪霄凌又开始犯难了。
他还太单纯了，一碰到要杀人心理就发憷，而且全都写在脸上。
“老师，这会儿御膳房的糕饼应该做好了，我去取些来。”
“好，”白素清莞尔，心里开始盘算今天是吃桃花酥还是红豆饼。
......
小半个时辰了，纪霄凌还没有回来。白素清有些奇怪，想他大抵是出去玩了，正好自己胳膊还没好，并不打算去捉他回来。但又转念一想，糕饼变凉了就不好吃了，于是披了衣服出去，找他。
三月初，昨夜下了场细雨，宫中的气味便交错混杂，多为嫩叶生命的清香，阳光大片大片地铺开，坐拥说不尽的温柔和妩媚。
白素清一路拽着叶片，走到湖边，看见一群孩童在那里凫水，他便有了目标，径直向那里走去。
“你不过是个从山里捡来的野孩子，才不是正统继承人！”
“哇!你从哪里听到的？”
“我爹爹说的，他估计连爹爹都没有。”
这句话一下子刺痛了白素清的耳朵，他冲上前，看见纪霄凌掉进水里，不断挣扎。
“你们在做何？！”白素清吼道。
他看着清冽的泉水，倒映着他的影子，抖了一下：他向来怕水，何况初春的水还冰凉。
“扑通，”他跃入水中，将纪霄凌捞了上来。
之后他像个受了气的孩子复仇一样，将他们一个个推入了水中。
“或许只要让你们尝到别人受的苦，才可以感同身受。”
孩子们一个个爬了上来，就又被他推了下去，三四个回合后，孩子们在岸上狂咳，呛出一口又一口的水。
白素清笑着：“明日请你们父亲来我府中，我请他吃饭。”随后拍了拍太尉儿子的肩膀，这群孩子“哇”地哭了出来。
糕饼没吃成，白素清心情坏到了极点，看着床上正在发高热的纪霄凌，叹了口气：“你要是能快点儿长大就好了。”
傍晚纪霄凌才退烧，半夜又烧了起来，吵着要喝水。
白素清给他换好巾帕接了水，又是一顿折腾：一会要给他擦汗换衣服，一会又要换巾帕。
中午林时伊来给他把过了脉，：“他只是受了凉，吃几付调身子的药就好了。”
白素清点头，问：“他明天能去上朝吗？”
“天！”林时伊叫，“你......”
“你声音小点，”白素清比了个“嘘”的手势，“他刚睡下。”
“我不管，他肯定上不了朝！”
“罢了，辛苦你了，李鹤沅呢？”
“莫要提他！”林时伊气得跺脚，脸也红了一片，“他简直是混蛋，疯子......”
林时伊嘴里骂着，白素清轻笑：“可拉倒吧，不知昨日谁在桃树下你侬我依呢。”
......
白素清用帕子擦干了手:“好了，我还要照顾阿凌，你先去找你家将军吧。”
林时伊走后，白素清来到床头坐下，轻抚着纪霄凌的头，还有些热。
清早，白素清坐在桌前批奏章。
“陛下，还难受吗？”
纪霄凌揉着惺忪的睡眼，希望白素清能温柔地唤他乳名。
白素清应允下来，轻声叹他阿凌，“若不难受的话就过来把药吃了。”
“唔......”纪霄凌撇了撇嘴，将碗中乌黑的药汁一饮而尽。
“昨日我们说道哪里了？”白素清笑得温润。
“商鞅变法。”
“好，那我们继续。”白素清放下手中的笔，“对了，今晚你去林时伊那里，我今天下午有要事，晚点去接你好吗？”
“好。”
一般国家由三个很重要的部分构成：政治，经济，军事。而商鞅变法时考虑的比较周全，所以变法也收到了不小的成效。
商鞅立木取信这一典故纪霄凌看到过，他也经常挂在嘴边教他们诚信，所以他变法之前也获得民心，为以后变法的顺利推进奠定基础。其实商鞅也遭到过反对，但他口才了得，目的简单明确，富国强兵。现在中国有兵有财，如果变法那就是要提升等级，政治可以整顿一下。
纪霄凌托着下巴点头，
“之后我们来分析一下他的政策，”白素清又将毛笔沾满了墨，商鞅在政治方面，确立县制加强了中央集权，并沿袭了贵族世袭制。但自从科举建立后，寒门之子也能入朝当官，世袭制被废除。他进行改革户籍制，加强对人民的管理，并且禁止私都，换一种说法就是不允许打架，不然轻罪重罚，这样才有利治安。
“......”
“接下来是经济，”白素清道。
商鞅变法最最重要的是废除了井田制，允许土地自由买卖。也是封建性质的改革，确定了封建土地的私有制。接下来是鼓励耕织，生产多的人可免徭役。统一了度量衡，促进经济的交流与发展。最后一个是军事方面，奖励军功，提升军队的战斗力。白素清弯腰轻语：“是按人头算的。”
“!!!”
“好了，我们要提升军队战斗力，鼓励杀人是一种方法，但杀头确实有点残忍，”白素清笑道，“现在军事力量还是不多，陛下不用担心。”
纪霄凌傻了似的只顾点头。
中央集权是很重要的，但太集中也不好，东汉末年的外戚宦官交替专权就是君主制的产物，所以在皇帝年幼或无能时就容易大权旁落。
“我们可以将政策变得开放一点，像唐朝唐太宗那样。”白素清垂眸，“几百年难出一个盛世，陛下，我相信你能做好。”
“一定会的。”
“好了，所以我希望陛下你能吸取之前朝代的教训，知人善任，甚至可以像比男性还出色的女相——千古第一女皇武则天一样，亲自面试考生，不拘一格选拔人才。”
“女皇帝吗”
“不要对女性存有偏见，”白素清道，“贯通古今，许多男皇帝或政治家都比她逊色不少，是她将大唐推向了顶峰。有些功绩，不能以性别衡量，而是看她是不是对国家对人民都做出了巨大贡献。”
“所以开放的社会风气是我们要学习并创造的。”白素清补充，“让女性受到文学、音乐文化的教育；骑马，打球，射箭也不只是男性可以参加；并与少数民族融合，文化大交融，很好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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