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宫外。
范闲飞身潜入皇宫,刚一落地,便看见洪公公挡在自己面前。
以范闲如今的功力,想要对抗这位半步宗师,还是困难。心知自己是入局了。
洪公公:“凉风率已厉,游子寒无衣。”
范闲不语,斜着眼看他。
“陛下早知小范大人回京要来此地,特命老奴来恭候。”
“陛下要见我?”
“看小范大人心情。”
“可以不见?”
“可以。但请小范大人到刑部天牢暂住。”
“要是去见呢?”
“由陛下请小范大人到刑部天牢一叙。”范闲笑了,正要出手,只见真气涌动,草木随风动。
洪公公还是一如既往地客客气气地说道:“陈院长也同意了。”
这倒让范闲意外,索性伸出了手,“烦请公公带路。”
刑部天牢。
血腥腐肉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时时传来鞭打的噼啪声和痛苦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
范闲由洪公公带路,直到走进属于自己的牢房。
奇怪的一幕却出现了:牢房中虽见不到光,却有用不完的烛火,房间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还有一床舒适的被褥,桌上摆了一桌好久,笔墨纸砚齐全。
范闲瞪大眼睛:“这什么意思?”
洪公公:“陛下请小范大人到刑部天牢暂住。委屈小范大人了。”
“这还真能暂住!”
“小范大人,每日有好酒好菜会给小范大人送来,小范大人吃什么、喝什么、要看什么书都尽管跟下人说,一应照办。只是要委屈小范大人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小范大人无法向外部传达任何消息,也收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洪公公说完,便退到牢房门的外面,把门锁上,转身离去。
范闲刚要靠近牢房一步,便被一股强大的真气逼退,任他怎么用力也无法往前。
范闲不解,被困在原地。
洪公公走后,陈萍萍带着影子来了。
范闲从栅栏门的缝隙张望出去。只见陈萍萍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影子推着轮椅朝自己这里走来,停在了门口。
陈萍萍指着范闲旁边的牢房对影子说:“把这间收拾出来,我就住这儿了。回去把我要的东西都带过来。”
说完,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鉴查院院长办公室,然后挂在了牢房门的外侧。
大喊一声:“来人!”狱卒毕恭毕敬地走到陈萍萍跟前。“去问问牢里有冤案的,想上奏这几天都给我呈过来,本官这几天在这里暂住,顺手处理一些,过期不候。”
狱卒得令退下。
范闲眼巴巴地看着陈萍萍吩咐,“院长。您这是……”随后指了指挂在门上的牌子,“把办公室搬到这儿了?”
“不是。”陈萍萍好像嫌范闲笨一样,不耐烦地说着:“刚刚不是说了么,我来这儿暂住。”
“巧了,我也是。”范闲还是摸不着头脑,只能嬉皮笑脸的附和着:“那这不跟院长成邻居了。”
夜深人静,范闲没忍住,扒在牢房的铁栏上,试探地问陈萍萍:“院长,您说陛下这是设的是什么局啊?”
“请君入瓮。”陈萍萍还在办公,头也没抬。
范闲被押送至刑部天牢的消息已经传到江南。
李承泽身穿断金藏黑蟒袍,披盔戴甲,威严赫赫骑着战马立于船头。
船上军容整齐,战马无数,锣鼓声不断。
谢必安走到李承泽面前:“殿下,都准备好了。”
李承泽望向北方,双眼一闭,细细感受着江南的微风轻抚自己的脸颊,任由它撩拨着自己的刘海儿。
好像,这样轻柔的风,是他最后一次感受了。
“发兵!随我一起!马踏京城!”
刑部大牢。
陈萍萍低头办公,范闲靠着两间牢房的的铁栅栏冥思苦想,倒了也没琢磨明白为何他和陈院长非得在牢房里“暂住”。
范闲屡次探头,想要问个究竟,可每次都看见陈萍萍专心处理政务,不敢贸然打扰,故而探出去的头伸了又缩。
“你从范府出来,范建都跟你说了什么,你就没有想问的吗?”陈萍萍依旧低着头,不曾看范闲。
范闲心里回想了一遍,眼睛一转,似乎是找到了突破口:“还真有一个事儿。我爹说是因为我和承泽在一起,陛下才非杀他不可。所以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他。”范闲终究还是停留在了自责的阶段。
陈萍萍扔下手里的书案,略显生气地质问范闲:“李承泽当日服毒自杀,你把人带走要去救他,陛下默允了。关你禁足让监察院的人看守,就是为了放老二一条生路。可为什么当你明目张胆的和他站到一起时,就非杀他不可呢?想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