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来到天启城,白鹤淮虽然算是暗河的编外人员,但重要的事都是苏昌河他们去做。
她身为医师,只需安安稳稳待在后方,闲时四处逛逛、尝尝美食,用度管够——这样的“出诊”待遇,让白鹤淮十分满意。
今天,白鹤淮知道苏昌河要去找琅琊王,她怕有什么意外就一直待在客栈里等人回来。
门被推开时,她抬头一看,不由得怔住。
夏世安大步走在最前,身后苏昌河与慕青羊互相搀扶着,两人身上都带着伤,模样狼狈地挪了进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白鹤淮愕然起身。
夏世安轻哼了一声,“没事~不用管他们,死不了。”
苏昌河和慕青羊两人直接瘫倒在烟塌上,气息微弱,看上去伤得不轻,夏世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演技……还真是有模有样。
白鹤淮被他们的样子给骗过去了,急急上前:“这两个人看起来都快死了,先救谁啊?”
“不用救,放着吧~”夏世安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语调,“死了,我这边直接给他们两个火化。”
慕青羊瞬间挺直背脊,“那不行!大家长还是要救的。”他对苏昌河倒是忠心耿耿。
“噢~怎么?不装了?”夏世安挑眉,她可是知道慕青羊这小子滑头。
慕青羊立马低头,声音却清晰:“我只是没有重伤,要不是我机灵直接躺下,那个女人真的会杀了我。”他担心的看向苏昌河,“头儿~他可是硬生生的接了一招的,万剑穿心啊~”
“你们这是遇到谁了?剑法竟然如此可怕。”白鹤淮知道苏昌河实力不弱,但没想到还是被打成这样。
夏世安倒也没打算拆台,李心月是打不过她,但那也是一个厉害的,“天启四守护,青龙使,剑心冢心剑传人李心月。”她淡淡道,“也是雪月剑仙李寒衣的母亲。”
白鹤淮一听这个,那还得了!?指间银针瞬间飞向苏昌河:“先把血止住再说了。”可指尖刚搭上脉,她便顿住了,随即瞪向榻上那人,“……真是个坏坯子!”
苏昌河抬眼看向白鹤淮,眼里含笑,声音那是故作虚弱,语气更是可怜:“小神医啊~我都这般惨了,你怎么还要骂我?”
比起白鹤淮的嘴上骂一骂,夏世安那才叫不客气,她直接上手,往苏昌河身上一处伤口不轻不重地一戳。
“哎呀!哎~~~~”苏昌河猝不及防的被夏世安戳得叫了起来,脸色更是被痛到发白。
夏世安那是真的毫不怜悯的用了大力气的,苏昌河其实还是能忍的,只是……他知道夏世安在生气,他若是不给点反应,夏世安下手可能会更重。
夏世安的手指没离开,反而又添了两分力道,慢条斯理地在伤口边缘不轻不重地按揉,接着指尖一移,又换了个地方继续折腾。
苏昌河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牙关紧咬,愣是没再出声,只是呼吸越发沉重,脸色又白了几分。
偏偏那因听话的忍痛而泛红的眼皮,在那苍白肤色的映衬下,竟然透出几分惊心的秾丽,苏昌河那副皮囊……长得不差的。
“疼吗?”夏世安问,声音平直得听不出情绪。
“……疼。”苏昌河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慕青羊缩在烟榻另一角,连呼吸都放轻了。他算是看明白了——大家长这算是彻底栽在夏世安手里了,这般折腾都能忍下来,不是心虚是什么?
白鹤淮更是屏住呼吸,虽然她知道苏昌河这就是一些皮肉伤,但是夏世安下手着实生猛,那样猛力的戳按,是真的会痛彻骨髓。
房间里一时静得骇人,唯有苏昌河压抑的呼吸声时轻时重,拉扯着凝滞的空气。
夏世安好一通折腾,这才终于放过苏昌河了,她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来人了!”
慕青羊一个激灵,瞬间调整状态,捂住胸口低声喘气,俨然是受了重伤的状态。
苏昌河则闭上双眼,眉头微蹙,好像正在勉力调息。
来人正是乌鸦。
他一踏进房间,便看见慕青羊与苏昌河这副“战损”模样,夏世安站在苏昌河身侧,指尖还沾着血,神情有些哀伤。
“听说,”乌鸦目光扫过屋内,声音沉缓,“你们刺杀琅琊王,失败了。”说着他刚刚听到的消息。
慕青羊断断续续地开口,声音里带着重伤者的气弱与愤懑:“本来……是快……成功了,但……谁知道……青龙使李心月,突然赶来了。”他吃力地抬起眼,死死盯住乌鸦,“你为何不替我们拦住她?”
“我也不知道你们今日会在雕楼小筑中动手啊!?”乌鸦被这没来由的指责说得一愣,语气也冲了起来。
“废……话!”慕青羊气得骂了一声,牵动内息,痛得停顿片刻才续上,“刺杀本就……是看到机会便动手,哪有这么多时间提前知会你们。”
早就知道,影宗……根本就是不想动手。
不然,乌鸦也不会来得这么及时,这分明就是已经知道了却不想出现。
影宗……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暗河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