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神医,我家夫人这…”萧父坐在床边,一边肩膀倚靠着虞红叶。他的面前是隐世家族歧氏的现任家主,人称歧神医的歧䅇。
歧䅇在及冠之年就与萧父的同胞亲妹妹萧胭完婚,自此歧氏家族由隐世逐渐走向人前。
萧蘅出生一年后,萧胭生下一子一女,子名歧栗,女名歧茵。再过两年,又怀上一女,可惜是个死胎,但奇怪的是,这死胎竟也不知去向。
“叫歧神医这可就见外了,我们两家既是姻亲,何必如此生分。”歧䅇细细把脉,眉头逐渐舒展开,“只是因这季节更替偶染时疾,吃几副药便可大好。”
萧蘅尽管早慧,但幼时仍不明白姑姑肚子里的妹妹去哪了:“爹,小妹妹呢?”萧父一出门,萧蘅的小手就缠上了他的衣摆。
“萧蘅,小妹妹就像你从前见过的那些小叔叔一样,从人间飞到天上去,过上了好日子。”萧父蹲下身子,握住了萧蘅的小手。
“爹,什么样的日子是好日子?我们现在过的不好吗?”萧蘅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里满是懵懂与困惑。
“国泰民安,人人皆能吃饱穿暖,朝野内外,没有贪官污吏,匪盗猖獗。”萧父摸了摸萧蘅的头,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出门。
萧蘅不甚理解,但他从爹爹的语气中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责任。“等我们过上了好日子,小妹妹就会回来了吗?”萧父一笑:“会的,小妹妹看到我们都过上了好日子,就会来到我们的身边了。”
贞女堂外,萧蘅逐渐回神。已经许久没忆起幼年了,更许久没忆起父亲,每每午夜梦回,总是母亲穿着红衣倒在父亲的碑前,口吐鲜血的模样。
“文纪,重新彻查国师府火灾。”萧蘅心中隐隐有个直觉:是你吗,阿芋。
“主君,国师府大火已被盖棺定论…”文纪话还未尽,却被陆玑捂住了嘴。
桑荇,小字芋,国师桑芧收养的徒弟,也将其视为亲子。萧家二人殒命的那一年,国师府突发大火,众人灭火后,国师被发现于卧榻之上为利器所杀,此伤痕迹特殊,唯有桑荇最新研发的武器可以造成。查遍了整个国师府不见桑荇踪影,因此,桑荇被冠上弑师弑父之名,为万民所不耻。
也有流言称,是国师桑芧德不配位,引得天降大火,师徒分裂,遭此大难,皆为报应。
萧蘅不相信这是桑荇做的,不仅仅是因为相信桑荇,更是因为,在国师府大火发生前些时间,他见过桑荇,那是在城南,国师府位于城北,那点时间,根本不足以赶到国师府纵火,第二点,国师从不在午后就寝,发生于卧榻之上,定有异事发生。第三点,那个能造成特殊伤口的武器,在一天前就已遗失,桑荇会出现在城南正是为了采购材料打造第二把。他当年如实陈述了这些依据,却无人作证,反倒被人揭发他与桑荇亲厚,有包庇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