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忘了你来自望城山,有你在,再怎么隐藏也是徒劳。”百里东君听着李凡松的话,心中顿时明白了萧瑟为何能一眼识破那戴着面具之人正是南宫春水。望城山的洞察之力,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如此,我正纳闷呢,你怎么会派人去台上挑。”南宫春水面露恍然之色,似是拨云见日般明白了过来。
“不,若那人并非先生,华锦绝不会轻易登台。正因心中笃定台上之人便是先生,才甘愿让华锦现身一试。”
“你倒是好算计。”
“不敢,他们也能尽展所学。”
当众人齐聚梧桐院时,唐怜月只是静静伫立在一旁,神情安然,却未发一语。她的目光如秋水般平静,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喧嚣与纷扰,凝视着某个无形的远方。她在等待,耐心而无声,像是在场的所有话语都无需触及她的耳膜,也无需打扰她的心湖。直至唐灵皇开口之前,她始终保持着这份静默,既像是一位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又似一位深藏不露的审视者,以悄无声息的姿态默默观察着每一个细微的举动,每一丝情绪的波动。
“呦,采药的,你也来凑这热闹了?”温壶酒一转头,正瞧见辛百草从天而降,落在不远处。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发现那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萧瑟身后的小女孩,嘴角顿时扬起一丝促狭的笑意,随口开了句玩笑。
“嗯,怕你们两个被打死。”辛百草感受到南宫春水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再瞥了眼丝毫不受这股气势影响的小徒弟,才没好气地朝温壶酒回了一句。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又夹杂着一丝隐匿的关切,仿佛在责备二人不懂分寸,却又暗自庆幸他们尚能安然无恙。
唐灵皇并未在众人开口前抢先说话,而是静默了片刻,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南宫春水。他神情专注,仿佛要将对方的一切看穿。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吐出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震惊不已的话。唯有百里东君、萧瑟等寥寥几人,因知晓内情而神色未变,但其他人的脸上无不写满了骇然与不可置信。
“你为何只有金刚凡境?”
能让两位位列逍遥天境冠绝榜的高手如临大敌,即便吞下数十种毒药也依旧面不改色的人,竟然仅仅处于金刚凡境,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当萧瑟提及他认识台上那名面具人时,温壶酒便已不动声色地试探过对方。然而,所得的结论与唐灵皇如出一辙。可让温壶酒心绪难平的,是南宫春水所带来的压迫感——那股威压,绝非区区金刚凡境所能散发。对于温壶酒这样的高手而言,所谓的金刚凡境,不过如蝼蚁般脆弱,抬手即可灭杀!
“看不起我的境界吗?”南宫春水笑了笑,随后一抬手:“这又如何呢?”
抬手之间,气象自在,地上无敌,瞬间已入自在境。
温壶酒与唐灵皇立于风中,衣袍无风自扬,似有无形之力缠绕周身。辛百草却无法稳住身形,被迫退了一步,脸色微凝。而另一边,萧瑟静然而立,身后雷无桀、唐莲等人神色如常,未见半分慌乱。南宫春水升境所引发的威压如潮水般涌来,可在这片天地间,唯独萧瑟所在之处,仿佛有一道无形屏障,将那神游境的压迫尽数隔绝,令众人安然无恙,仿若风暴中心的一片净土。
我说你还是怎么喜欢招摇?一道身影缓缓落下
你也来了
雷无桀和雷血上前一步,对那人行礼道见过老师
行了行了,在那边好好看着
“这究竟是何人?学堂的李先生为小百里引荐的这位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温壶酒凝视着面前气度不凡的南宫春水,心中陡然升起一丝疑惑。他眉头轻蹙,目光中透出几分探究之意,仿佛要将对方的身影看穿一般。
唐灵皇侧首瞥了一眼梧桐院那扇紧闭的正门。这里方才闹出的动静可谓不小,可屋内的唐老太爷却依旧如深潭般沉寂,未曾流露出半分回应的迹象。那份静谧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神秘。
“老爷子,这……该不会是你招惹来的麻烦吧。”
“姬雪。”萧瑟看了眼那扇自他们来到院中,就始终没打开过的房门,不禁皱了下眉头。
姬雪微微侧目,瞥了萧瑟一眼,随即毫无征兆地腾身而起,越过众人头顶。她手中长棍携着凌厉劲风,直击那扇紧闭的门扉。只听“轰”的一声闷响,房门应声而开,屋内的一切顿时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再无遮掩。
唐老太爷正悠闲地坐在那儿,烟杆在手中轻轻抖动,丝丝青烟缭绕间,他似在静静聆听着屋外的风吹草动。却不料,萧瑟那强硬得近乎蛮横的态度直接将他推到了明面上,连一丝躲避的余地都未曾留给他。
“唐老太爷既然在屋里,何不现身一叙今日之事?莫要让南宫先生替你承担罪责,也莫让你唐门的晚辈陷入两难境地,难以做人。”
望着被众人目光聚焦的唐老太爷,萧瑟双手拢在袖中,姿态慵懒而闲适,可他吐出的话语却如冷泉击石,瞬间激起了满室的波澜。唐门上下无不震骇,连南宫春水也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悄然袭来,压得人心绪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