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博文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夜风吹得他有点冷,他最后还是转身上了楼。
他用钥匙打开门。
客厅的灯开着,但没人。左奇函书房的门缝底下透出光亮。
杨博文换好鞋,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发出一点声响。
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冰箱门关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有点大。
他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书房紧闭的门。
那扇门像一道界限,把他隔在外面。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开了。左奇函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空水杯。
他好像正要出来接水。他看到杨博文,脚步顿了一下。
“回来了?”
左奇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杨博文“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晃了晃手里的水瓶,
“喝水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
左奇函看了看他手里的水瓶,又看了看他。
“不用。”
他说完,走向饮水机,他接水的动作很安静,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杨博文靠在厨房流理台边,看着左奇函的背影。
他想起宋蓦兮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有点乱。
他想问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左奇函接完水,转过身
。他看到杨博文还站在那里,似乎有点意外。
“有事?”
他问,语气很淡。
杨博文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没事。”
他低下头,又喝了一口水。
左奇函没再说什么,他拿着水杯往书房走。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额头上的创可贴,该换了。医药箱在电视柜下面。”
说完,他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门再次轻轻关上。
杨博文愣在原地,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额角。那块创可贴确实已经翘边了,他自己都快忘了,左奇函居然注意到了。
他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左奇函总是这样,冷淡又疏离,但偏偏会在这种小细节上流露出一点关心,或者只是他作为“监管人”的责任感。
杨博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走到电视柜前,蹲下身打开柜门。
医药箱果然放在很显眼的位置。他打开箱子,里面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找到新的创可贴,撕掉旧的,对着黑屏的电视反射,笨拙地贴好新的。
做完这一切,他盯着那扇紧闭的书房门看了几秒,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他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书包还扔在客厅,但他不想出去拿了。
今晚和宋蓦兮的谈话像一块石头压在他心里。
左奇函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更加烦躁。
他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一张网里,看不清方向。
隔壁传来隐约的敲键盘的声音,规律而平稳。杨博文听着这个声音,心里慢慢平静了一点,但那种不安感依然存在。
他不知道宋蓦兮到底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左奇函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选择。而这个选择,可能会改变很多事情。
窗外,城市的灯光依旧明亮。杨博文坐在地上,很久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