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函瑞被那声震天的摔门声惊得一哆嗦,手里的笔差点掉地上。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门口,只来得及捕捉到杨博文消失在门外的、带着巨大怒气的背影,还有教室里瞬间死寂后响起的、压抑不住的嗡嗡议论声。
“我去……博文怎么了?”
前边的张桂源也吓了一跳,伸长脖子往门口看,一脸震惊加茫然。
“他刚冲出去那架势跟要吃人似的?谁惹他了?”
张函瑞摇摇头,心里那点因为纸条带来的暖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散了大半。
他想起杨博文早上苍白的脸色和手腕上的红痕,再结合刚才那声巨响和决绝的背影,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
“不知道,但肯定出事了。”
他低声说,眉头紧紧皱着。
讲台上的老师也被惊动,皱着眉呵斥了几句“安静”,但探究和不安的气氛已经在教室里弥漫开来。
张函瑞无心听课,目光不时瞟向杨博文空着的座位,又担忧地看看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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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里,死寂依旧笼罩着那个角落。
左奇函站在窗边,目光沉静地看着楼下。杨博文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校门外车水马龙的道路尽头。
他收回目光,转身走回那张桌子。阳光依旧温暖地洒在桌面上,照亮了散落一地的、被暴力撕碎的纸片。
那些纸片上,还残留着杨博文潦草却充满力道的笔迹,记录着他被强行逼出的、真实的“聪明”。
左奇函没有立刻去捡拾那些碎片。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金丝眼镜后的眼眸深不见底。
刚才杨博文那绝望的嘶吼……
“聪明能当饭吃吗?!能填饱肚子吗?!能让我那个赌鬼爹滚蛋吗?!能让我妈活过来吗?!”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块,砸在这片寂静里,也砸在左奇函的心上。
他看到了那份被痛苦和愤怒扭曲的“聪明”之下,深不见底的绝望和无助。那不是简单的叛逆,而是被生活重压碾碎后,对自身天赋的憎恨和否定。
左奇函的目光最终落在桌角那片他之前捡起的、较大的碎纸片上。
他沉默地站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阳光都偏移了几分。然后,他极其缓慢地弯下腰,没有去碰地上那些纷乱的碎片,而是再次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一片一片地,将桌面上散落的、稍大一些的纸屑收集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仿佛在拼凑一件极其脆弱又珍贵的瓷器。
他没有试图去拼合它们,只是将这些承载着痛苦爆发痕迹的碎片,轻轻拢在一起,用一本厚书的书脊压住。
做完这一切,他拿起自己的文件夹,步伐依旧沉稳,离开了这片狼藉和死寂。
张函瑞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课间他去找了左奇函,想问问杨博文的情况。他走到教师办公室门口,正好看到左奇函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教案。
“左老师!那个……杨博文他……”
左奇函停下脚步,看向张函瑞,镜片后的目光平静。
“他身体不太舒服,请假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啊?哦……”
张函瑞愣了一下,看着左奇函那副一如既往的清冷模样,一时不知道还能问什么。
请假了?刚才那样子,哪里像是“身体不舒服”?
“还有事吗?”
左奇函问。
“没……没有了,谢谢老师。”
张函瑞摇摇头,看着左奇函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的疑惑和担忧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深了。
左老师知道,他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什么都不说。
放学铃响,张函瑞收拾好书包,习惯性地看向杨博文的空座位,又看了看旁边正兴高采烈跟人约球的张桂源。张桂源似乎已经把早上的惊吓抛到了脑后,脸上又是那种毫无阴霾的阳光笑容。
“函瑞!走啊!去看我们打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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