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烟强。”
杨博文彻底傻了。
他看着递到眼前的保温杯,又看看左奇函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这算什么?查楼抓到学生抽烟,不批评不没收,反而递热水?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更深的不安朝他席卷。左奇函的行为完全超出了他理解的范畴。
是另一种试探?还是,他真的只是个有点奇怪的、关心学生的老师?
风在天台上呼啸而过,吹得杨博文眼睛发涩。他盯着那个冒着热气的保温杯,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接?还是不接?
天台上风很大。风带着寒意,吹得杨博文额前的碎发乱飞。他的手指被烟头烫了一下,疼得他猛地缩手。
他抬起眼,盯着左奇函伸过来的保温杯。杯口正冒着白气。淡淡的茶香味飘进他鼻子里。这味道让他喉咙发紧,更干了。
“不用。”
杨博文声音有点哑。他狠狠地把烟头摔在地上,用鞋底使劲碾了碾,直到火星彻底熄灭。
左奇函的手没动。那个保温杯还稳稳地举在他面前。远处路灯的光映在他的眼镜片上,反光亮的不行。杨博文看不清镜片后面那双眼睛。
“数学作业。明天交。”
左奇函的声音突然响起,杨博文肩膀一僵。他知道左奇函在说什么。就是今天补课那会儿,他故意写错的那几道题。
“我不会做。”
杨博文梗着脖子,语气很冲。他偏过头,不去看对方。
左奇函终于收回了保温杯。他动作不紧不慢地拧紧杯盖。
“你说谎。”
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杨博文猛地转过头。左奇函的脸模糊不清。只有那副眼镜片,反射着一点冰冷的微光。
“我看了你的草稿纸。”
左奇函继续说,语气平淡。
“第三题旁边,你画了一个标记。那是大学才学的数学符号。”
杨博文呼吸一滞。那个符号,是他当时脑子卡壳,手指头自己划拉上去的。他以为他不会注意。
“高中生,”
左奇函向前走了一步。风更大了,吹得他的黑色大衣下摆哗啦作响。
“不该知道这个符号。谁教你的?”
“我自己瞎看的!不行吗?!”
杨博文下意识后退。冰冷的石头护栏猛地硌在他的后腰上,又硬又凉,让他瞬间绷紧了身体。
左奇函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提了一下。那笑容很浅,一闪而过。但这小小的变化,却让杨博文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明天上学,”
左奇函转过身,语气不容置疑。
“图书馆。带上那份卷子。”
他朝楼梯口走去。
“凭什么?!”
杨博文冲着他的背影吼道,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左奇函的脚步没有停顿。
“就凭我知道,”
他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清晰地钻进杨博文的耳朵。
“你把那个栗子糕扔了。”
沉重的铁门被用力关上。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天台上回荡了几秒,杨博文一个人站在原地。风扑打在他脸上,刮的他脸生疼。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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