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

“请问笔记本多少钱？”轻敲了下玻璃柜台，林溪端详着手中的牛皮纸笔记本，和那时的不太一样，静静等待趴在柜台上的女生醒来。

拨开额前的碎发，女生瞥了眼林溪，“4块。”

有些人长大之后几乎和小时候没有什么区别，梦里的小女孩长大了，留着一头看着毛茸茸的爆炸卷发，神情却有些许不同，她不再怕生。

林溪将钱付过去，女生漫不经心地托着自己的下巴，“你认识我吗，怎么一直在观察我？”

嗯，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知道你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这些话林溪自然不会说出口，他温和地笑着表示歉意。

“那你的名字是什么？”

“老板？”

“因为我觉得你很眼熟。”听到女生的话，林溪感觉时间像是在这一刻静止了，好像那不是一场梦，又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

“我在你还小的时候，来这里买过东西，那时候还是你妈妈在看店。”

听到林溪提起妈妈，女生不经意表情一滞，眼神黯淡了几分，想到某种可能，林溪说了声抱歉。

“妈妈前几年生病走了。”女生整理着柜台上的单据。

“我叫林溪。”听到眼前人的名字，女生先是一愣，随后勾起嘴角，“我是夏初。”

这个名字很适合她，林溪点点头回以微笑。

与她告别后，循着记忆来到了附近那栋居民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租户少，这里的管理不是很到位，这栋楼比梦里的更旧一些，楼梯下面摆着一辆老式单车，径直上楼，只有几个房子传出来声音，方婶一家的住处像是没有人。

来到自己住的那层，虽然林溪本来就没进去的打算，现在却发现实则谁也进不去，门口被人用砖头堵死，上面还贴着“请勿随意拆墙，违者罚款”，大概房主或者房东做的，不过如果只是闲置，房东为何把房子堵死，不打算出租或者卖出去？

心绪混乱，林溪抑制住自己往坏处那边靠的想法。

走下楼梯时，身边经过了一个貌似住在这栋楼里的人，这人穿着黑色的卫衣，提着一个袋子，两人正对着上下楼，林溪往右边让了一下路，那人经过他身边时轻轻地笑了一声。

林溪头脑有些昏沉，认声音却很快，现在只想着下楼，还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人叫住，“怎么，不敢认我。”

停住下楼的动作，林溪没有回头。

“是我啊。”刘染脱下卫衣的帽子，那头挑染过的长发倾泻而出，像是很喜欢恶作剧，他从最高的一层台阶往下跳。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林溪转身冲上去扶住这人，“你干什么？”

袋子里的苹果撒在了楼梯上，苹果特别的红，有一刻林溪觉得这人特别像童话故事里的恶毒后妈，长相也是。

刘染站稳了靠着旁边墙定眼瞧着他，“你真有意思。”明明害怕得要死，却还要救人是吗，不由扯了下嘴角，生怕自己笑出来吓到对方。

“只是本能。”林溪微敛眸，不想久留。

大概是为了节省电费，居民楼白天没有打开楼道的灯，视线较为昏暗，但他清晰地看见，空气中的粉尘，以及现实中的刘染，没有影子。